知州:“这是下官送给殿下的礼物,断了就断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延景明这才小声问:“不会让窝赔叭?”
温慎之噗嗤笑出声来,道:“这就要问知州大人了。”
延景明是天真无邪,没有多想,可那知州怎么敢让他赔偿,延景明一句话,已令他吓了一大跳,急匆匆便开口解释,道:“太子妃放心,这剑断了便断了,下官绝不敢有半句废话。”
说完这话,他又将锦盒拿起,小心谨慎送到延景明面前。
延景明犹豫不已,仔细看了看温慎之,见温慎之没有反对,他方才点了头,将面前的锦盒打开。
这个锦盒里头的是一柄长剑,剑鞘上镂空雕花,剑格上镶了一圈宝石,极为华美,那剑鞘好像还是金的,而世上一切物品,只要金的,就很符合延景明的审美,他有些欣喜,像是没想到这剑竟然如此好看,因而他小心谨慎将这柄剑拿起来,拿在手中,却又觉得……这实在像是一柄精巧的装饰品。
也只是一柄装饰品。
只不过那知州信誓旦旦说这是折不断的神器,延景明难免有些犹豫,想着至少试一试这柄剑,便拔剑出鞘,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薄薄的剑身,屈指一弹。
剑身应声而断。
延景明:“……”
知州:“……”
那断剑飞出数尺,夺地一声钉在墙上,摇摇晃晃,如同知州颤抖的心。
其实这知州也不曾试过这柄剑,他不会武,当初也只是听别人说这是一把好剑,看上去又十分华美,他才特意收藏起来的,而延景明今日的举动,显然一下便打破了他心中对这剑的印象,他甚至有些怀疑,也许不是太子妃的错,是他上当受骗,不小心收到了奇怪的次品。
延景明有些害怕。
“窝嗦了。”延景明担心看向温慎之,“他会坏的!”
“不必担心。”温慎之平静回答,“知州大人已经说了,他并不介意。”
知州抹一抹额上的汗,道:“对,太子妃放心,一柄剑而已,不碍事。”
他急匆匆拿过另外个锦盒,盒中是他珍藏的宝刀,而在他印象之中,这刀的刀身远比剑要厚上许多,也要沉上数倍,那是不可能会一弹指就被折断的,他着急要同延景明证实自己的礼物,好以此博取延景明的欢心,急切希望延景明看一看那刀,延景明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受了温慎之鼓励,方才打开锦盒,拿出了那柄刀。
这刀厚实,比剑要沉上不少,可对延景明来说,还是太轻了。
同剑一般,这柄刀也是金鞘,甚至比那剑更为华美,只是有了方才那剑折断的前车之鉴,延景明已不觉得这刀好看了,在他眼中,一切华而不实之物,都不配同好看二字沾上边。
这一回他小心谨慎了许多,放轻力道,轻轻一弹刀身——
刀身晃了晃,并未折断。
延景明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中原还是有那么几把好刀的。
知州也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当年他收的这几件礼物里,好歹有那么一件没有被骗。
“太子妃,您看这刀。”知州舌灿莲花,对此刀一通夸赞,“这可是上好寒铁,哪怕在烈火之中,刀身也寒如玄冰。”
延景明很是激动:“介样吗!”
若不是此处无火,他已想要将刀拿去烤了试一试了。
知州又道:“不仅如此啊,此刀锋锐不已,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延景明一怔,看向温慎之,等着温慎之解释。
温慎之为他解释,道:“就是说,这把刀,能轻易将铁斩断。”
延景明一顿,不由看向了一旁的断剑。
若是他没有记错,方才这知州说,这剑,用的是玄铁,只不过这么容易断,玄铁应当是要比这刀的寒铁略差一些的。
知州见他看向那剑,急忙将断剑递上,道:“太子妃可要试一试?”
延景明点头。
他想也不想,拿起那断剑,对着这刀,一手一把,想象战场相搏,铮地一声将刀剑相交,可也不知是他的力道太大,还是寒铁与玄铁均是削铁如泥……他眼睁睁看着断剑再断作一截,而那抗住他一弹的刀,咯嘣一声,将半截断剑卡在了刀身里。
延景明:“……”
知州:“……”
从头旁观到尾的国师:“……”
温慎之冷静又喝了一口茶。
“的确削铁如泥。”温慎之道,“是柄好剑。”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延景明便是满心委屈,那感觉就像是生辰之日收到母妃贺礼,结果却发现里头塞的是一本九章算术习题集的痛苦一般,令人痛彻骨髓,难过不已。
知州摸了摸头上的汗。
“误会。”知州说道,“太子妃,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延景明:“……”
知州:“太子妃放心!明日下官便去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