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敏感的小心思想了许多,终于因为还这个字松了口气,止住了委屈的小眼泪,只拿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看着剩余的孩子们,看他们脸上的表情。
孩子们却不再看他,一窝蜂追着大堂哥去了。
小豆丁这下彻底放松下来,抹去泪痕,继续小口小口地啃面饼,垂在台阶下的小脚丫也轻松地踢了踢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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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狠了的小豆丁在一口水都没有的情况下,将和他脸差不多大的面饼整个吞下肚去,吃完之后他觉得口中干得厉害,挪了挪小屁股滑下台阶在地上站好,扭身看了看大敞着门的厨房,终是没敢进去。
他还是等等那个好心的婶婶吧。
小豆丁乖乖在厨房门口罚站,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盯着婶婶离去的方向,还真叫他盼来了一个管他的人。
盛雪被母亲吩咐领小豆丁去沐浴,所以她手臂上搭着给小豆丁换洗的衣裳,抱着一个木盆,盆上还搭着一张白棉布,远远对小豆丁说:过来,快点儿!晚些日头落了山,就洗不得凉水了。
小豆丁连忙啪嗒啪嗒踩着黄土地面跑过去,乖乖接过盛雪递来得木盆抱着,跟在盛雪身后,小小脑瓜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叫姐姐,他怕叫出口人家生气。
他想的太专心,环境里传来争吵声他都没注意到。
然而就在他鼓起勇气要喊人得时候,盛雪却先他一步。
嘘!
小豆丁连忙噤声,然后被迫跟着这个姐姐去听墙根儿。
盛雪扯着小豆丁让他藏在自己身后别乱跑,自己秉着呼吸将耳朵贴着堂屋的木窗上。
屋里,盛尧长呵了一口气,冷笑。
幌子?那几年之后,父亲想以何理由解除我和那小乞儿的婚事?
他教育完小六之后,回来和父亲请安,刚坐下就听父亲告诉他,吃面饼的那个小脏孩儿是方荷给他领回来的童养夫,是个幌子,为了让弟弟盛岩不会背上不尊长的坏名声,而合理的去和董家绣庄的姑娘定亲。
盛绍元这会儿对着大儿子还是理亏的心态,所以也没计较盛尧阴阳怪气的呵笑,反而软着态度好言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该读书就读书,该用功就用功,好好准备年底的院试。
盛尧冷眼看着垂着头,一副妾身柔弱全听从丈夫吩咐的方荷。
他没想到,这个向来对他不咸不淡,不曾亏待他,但是也没有打算和他母慈子孝的后娘,会插手他的终身大事,竟然还给他许了个小乞儿。
他亲娘生他的时候亏了身子,所以他刚满月就没了娘,方氏是奶奶做主迎进门的,目的是照顾还是婴儿的他。
方氏刚进门,盛老太太体谅新婚夫妇,所以没把盛尧交回去,三个月之后她打算抱去给小两口的时候,方氏却有了身子,所以盛尧打出生起就住在奶奶的院子里。
这样一来,他没时间和方荷建立母子亲情,同样也和有了新儿子的父亲拉开了距离。
而父亲这句话,摆明了没有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盛尧心酸,满腹的委屈。这个才十四的少年郎执着于父亲的态度,所以他揪着不放,就要一个答案。
盛绍元也顶不住大儿子倔强的眼神,面上和缓地道:到时候把那小乞儿送走,说他跟人跑了
盛尧哦了一声,淡淡地道:养在我盛家眼皮子底下还品行不端,败坏我盛家门风,弟弟妹妹们也甭想成个好姻缘了。
那不成!盛绍元怒瞪眼睛,儿子说的这个后果,他确实没想到竟会这样严重,严重到败坏盛家名声。
方荷抬头也响应丈夫给支了一招:到时候就说尧儿和别家姑娘两情相悦
方荷想的是:有句话叫做有情人终成眷属,继子先对旁人有意,到时候她这个做后娘的自然只能丢掉脸皮,亲自出面毁了童养夫婚约,成全继子。
方氏一进门就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没时间和盛尧建立母子感情。再一个盛尧有婆母宠着,几个小叔子,和几个弟媳也都宠没了亲娘的盛尧,这个继子缺什么,也都轮不到她这个做后娘的来张罗。
所以方荷对这个继子不冷不热,当然也不曾亏待,因为在这之前,彼此之间不牵扯利益。也正是因为如此,童养夫这个事儿她一点儿也没有站在继子的立场上思考过。
所以,她被继子将了一军。
嗯。盛尧点了点头,盛家名声保住了,只是我盛尧薄情寡义罢了。
盛绍元一听媳妇儿这招要陷长子于不义了,马上否决了这个办法。
不行,这不是坏我儿名声吗?
盛尧得了父亲的支持,心里暖了暖,到底是年轻气盛,心里的话也脱口而出:那便将那小乞儿另外发嫁,到时候旁人只道我们嫌弃那小乞儿出生,嫌贫爱富也好过不仁不义。
这!这怎么行?盛绍元哪里说得过自己读过书,还考进了镇上学府的儿子。
盛尧这回嘴角挂了一抹胜利的笑,盯着方荷,淡淡地说道:都不行,那为何说领就将人领回来了?领回来的时候,这些后果都不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