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说得轻巧,但在吃晚饭时,江玥还是隐隐地感到了违和、不适应;伴随两种情绪而来的,还有他那突突狂跳的太阳穴。
他没当一回事,以为自己是单纯地不适应家中这过分安静的氛围。
往常吃个早饭都有三四名佣人在一旁守着,如今却空空荡荡一片。他喝个汤、不小心把筷子弄掉了,还没人帮忙捡,得要芳姑亲自弯腰动手。
这让江玥挺难受、也挺不解的:借机给佣人放假,需要一放放这么多吗?家里的人手都不够用啦!
傅鸿与吃饭吃得快,吃完就拉着芳姑、到一旁说事儿去了。江玥好奇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想偷听个几句,又耐不住他们交流得极其小心;一看江玥凑近,立马止住话题。
“怎么?”傅鸿与面无表情地看某兔,“鬼鬼祟祟?”
“没怎么啊,想知道你们在聊什么。”江玥眨巴眨巴眼睛,发挥脑补能力,“聊佣人的事情吗?是不是因为佣人一下走得太多了,咱家人手不够?”
江玥顺势这么一猜,傅鸿与和芳姑也顺着阶梯这么一下。
“是啊。”芳姑接过话,做出抱歉的神色,“是我没安排好——没想到爷和小夫人回来早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江玥暗切一声,心想我就知道,“放假放假,假期结束就会回来的吧?也就这几天没人手用而已,忍忍就好啦。
“先生真是的,这点儿小事也能拿出来说?”
傅鸿与动了动嘴巴,似乎是想说、想辩解些什么?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应了声“嗯”。
是这个微小细节,让敏锐的兔兔从中嗅到了不对劲。
如果江玥多一个心眼,能结合傅鸿与之前的奇怪行为深入琢磨,或许当时就会察觉到事情有变的苗头。
但可惜的是,江玥并没有这个心眼——傅鸿与也更没有给江玥深入琢磨的机会。
他们一人在书房里“办公”,一个人在卧室里分类行李:该洗的洗、该晾的晾。
等江玥忙活完,傅鸿与也正好结束了办公,过来问江玥:要不要一起洗澡?
有了前两日的情感升温,江玥这回很自然地答应了傅鸿与的邀请。他连换洗衣服都顾不上拿,只拿了心爱的浴巾后,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傅某人进浴室了。
只是,共浴的过程和江玥预想中的、和江玥之前经历过的都不太一样。傅鸿与今天给人的感觉是特别特别赶、特别特别着急;急着回家、急着“办公”,就连洗澡也洗得特别匆忙。
什么情人间呓语、爱抚、相拥相抱……没有、都没有——愣是一样都没有。
傅鸿与赶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去投胎,根本不给江玥调情的机会。
甚至洗完澡后,江玥还没来得及擦干身子穿衣服,傅鸿与就已经先一步地围着浴巾、离开了浴室。
“先生……?”
江玥是这时候开始慌张的。他不知道、不清楚、更想不明白,傅鸿与到底在急些什么?怎么主动邀请人共浴之后,又表现得这么冷淡、这么匆忙?
“先生,你在急什么?”江玥拿浴巾裹了一圈,匆忙追出浴室。
定睛一看,傅鸿与已经穿好了一套休闲的外出便装。其速度之快、以及衣服类型之“特别”,让江玥更感到诡异和慌张。
“你要、要去见客户吗?”江玥持续想不通,“可是……”
可是见客户的话,你不应该穿西装打领带吗?这套装扮,过于休闲、过于朴素了吧?
这简直就像……
“玥玥,你过来,我有话交代你。”傅鸿与绑好黑色休闲裤的系带,又在纯白色的圆领长袖 T恤外,加了件灰色的连帽衫——整体朴素得不能再朴素。
“我、我还没穿衣服呢……”江玥看傅鸿与这副模样,下意识地想逃离,“我先去穿个衣服再——”
“坐下。”
傅鸿与直接拉住江玥的手,把人拽到怀里摁住。
“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每一件事,都非常重要,你必须听清、记牢我的每一句叮嘱,好吗?”
江玥咽了口唾沫,心脏慌乱得快速跳动:“什么啊?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好……”
我好怕。
江玥说话带颤。
“我和你第二次签订的那份协议,在哪?”
“在……”江玥犹豫地抬手,指了指床头柜,“就在柜子里。要、要干嘛?”
“保存好。过几天有人上门审查时,你就将协议拿给他们看;不管他们是否认为你我是情人、伴侣关系,你都一律不要点头、不要承认。”
“为什么?”江玥大脑空白,“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这是为了保护你和你的妈妈。”傅鸿与面色凝重,“你一定、必须、绝对要否认和我的关系。
“你是被我强迫、被我威胁的。我用你妈妈的安全做把柄,胁迫你不得不与我签订协议;你不懂法、被我的律师错误引导,以为签订了协议就能赚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