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恩牵着陈豆豆跟着程建国出门,程知嘉凑上来,也想让程知恩牵着。程知恩拍掉他的手:“刚还告我状,现在又想让我牵着,你要不要脸?”
程知嘉:“小孩子没有脸。”
陈豆豆乖乖地跟着程知恩走。程知恩踢一脚程知嘉,“你看人家多乖。”
“再乖他也不是你亲弟弟,我才是。”程知嘉果然不要脸。
程知恩无奈地走着,不再说话。程知嘉难得变得乖巧,慢慢跟在程知恩旁边走。
到了家,程建国打开门,大家进了屋子。梁春花看看院子,对程建国说:“你去弄两只狗回来,这院和前院都养着,没有狗看着我有点不放心。”
程知嘉一声欢呼,“我要有小狗狗喽!”
陈豆豆到了陌生地方有点怕,被程知嘉领着屋子里到处跑,很快少了拘谨。
梁春花对着程知恩招招手:“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
程知恩讨好地凑过去,“啥事啊,妈。”
梁春花坐着组织下语言,努力向年轻人的思维方式靠拢,“我知道你们年轻的,心肠热,但是这做好事的前提,是得保护好自己。懂得吧?”
“懂懂懂,”程知恩点头像鸡啄米,“我都懂!”
梁春花一巴掌拍在程知恩脑袋上,“你懂个屁。”
程知恩委屈的看下爸爸,“那我是该懂还是不该懂啊?”
“你要是懂,就不会不和大人商量就跳墙过去!”梁春花声音提高几分。
程建国在旁边轻咳一声。
梁春花收下脾气,“现在这个社会吧,不都是好人,坏人也不少,就像这个,扶摔跤的老太太,那不是还有被讹的吗,你啊,别那么热心的什么事都往上冲。给警察打个电话。这坏人起码不敢讹警察。就像早晨,你们动动脑子,哪怕等你爸回来,叫上大人才行。懂了吧?”
程知恩点头。
“程建国,”梁春花又转头喊一嗓子,“你说两句!”
“哎,说啥,说多了他们还嫌烦。”程建国摆摆手,“你年纪小,没经历过事,这人坏起来,比什么都坏。凡事多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对待别人,要有善心,但是得防备对方害自己。防备人的时候,就得考虑自己能力,像梁二蛋那样的,你们两打不过,没准他还有同伙。万一你俩跳过去,对方钻出三个来,你们跑都跑不了。”
程知恩坐过去,拍程建国的马屁,给他爸捶着肩膀,“爸,你太厉害了,这么深的道理,都能讲这么明白。我以后肯定不冲动了。”
梁春花觉得本来是自己在讲道理,被程建国抢了风头,站起来:“洗漱,睡觉!”
程知恩躺在床上,下铺两个小的已经睡着了。手机震动一下,是梁远发来的短信,“陈豆豆的事没有让你伤心吧?”
程知恩按着键盘回复一条,“还好啦,睡觉吧,睡晚了姥姥该唠叨你了。”
梁老太太果然在旁边唠叨梁远,“大晚上不睡觉看什么手机。”
梁远还是给程知恩发来一条短信,“晚安。有事情拨我手机,我不关机。”
*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话说得也不一定全对,第二天早晨醒来,就没有下雨。明媚的阳光普照平原大地,照耀的地面各个角落都格外清晰。程知恩趴在梯子上朝着梁二蛋家院子张望,基本没啥变化,静悄悄的,看样子被警察仔细搜查过。
他爬下来,转身坐在梯子上,晃着腿,晒着太阳。院子里的枣树干枯的树皮上已经钻出嫩绿的树叶,小菜园里的蔬菜已经长的绿油油,一派生机盎然。靠着房子的树底下种了一个小花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嫩绿的舒展开叶子,可以想象到了夏天,这里会是怒放的色彩斑斓。
整个院子都被妈妈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院子地面铺的红砖缝隙里钻出两颗小草,在阳光里轻轻摆动。伸过一只手,把草拔掉了扔到矮墙边。梁春花出来收拾东西,顺手拔掉了草,她抬头看一眼发呆的程知恩,“我怎么就没生个闺女呢?”
程知嘉和陈豆豆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踢着一只破皮球滚过了梁远身边。梁远正对着院子里戳着的木桩子练踢腿,木桩子被踢的砰砰响,梁远也没停下来。在程知恩看来,梁远就是一台精准缜密的机器,无论是学习,还是练手脚上的功夫,都一丝不苟、永无停歇的向前推动,似乎就没有东西能阻挡住他。
梁春花拎着塑料袋出来一趟,又看一眼程知恩,“你要不就看看书,要么和你哥去练练拳脚,发什么呆。”说完也没再管,又回了屋。
一对燕子在院子里飞进飞出,看样子是修补自己的巢。
程知恩嘴里轻轻哼着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就你话多瞎逼逼。”
梁春花准备上午趁早去上坟,进进出出收拾祭品。她出门看一眼程知恩,又念叨一句,“你说我怎么就没生个闺女呢?” 安宁县的风俗中,清明节是闺女去给父母祭奠。梁家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