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累月的执念蛰伏在心中,爱恨交织早已难分彼此,烫慰着他, 也折磨着他。
若未来真有那样一日……
权当这也是对那人屡次死遁逃离的惩罚吧。
两人依偎的身影隐没在岩壁之后。
没过多久,便有一道青衣身影悄然闪现。
他的形貌隐藏在结界下,看不真切, 只能依稀瞧出是个年轻的男子,手中赫然握着一枚石块。
“感觉倒是敏锐,只可惜……”
那躺在他掌心的石头状若水晶,呈现出深邃的紫黑色,不时有淡金流光在其中涌动。
他把玩着手中的晶石,嘴角漫起玩味的笑意。
……
午休一个时辰后,下半程比赛继续展开。
朝露试整体分为三试,第一试的积分赛便会淘汰三分之二的参赛人选,可谓至关重要。
就算车轮战的赛制极为消耗体力,众人也只能咬牙坚持。
在殷想容的授意下,璇玑司为参赛者配备了恢复体力的灵药冲剂,倘若出现灵力不支的状况,便可前往休息区自行饮用。
衣烬斓对此安排感到十分满意,端着茶笑眼弯弯:
“不愧是本座看重的璇玑司首,想容你办事果然是越发滴水不漏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茶盏,杯中水光衬得脸容愈发薄透如玉。
殷想容抿唇莞尔,正准备谦虚几句,忽然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她在长老会供职多年,加上璇玑司负责人事物资,因此对于衣烬斓的吃穿用度十分熟悉。
但在她的印象里,阁主以往常用的茶盏,似乎是木制的。
不仅这一桩,他的周身各处都透着不对劲,不论是常用的熏香、配饰还是餐具,都已经更换过一轮。
这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在筛查某种异常?
殷想容心念微动,刚张口欲问,身后岑禹洲忽然叫住了她:
“殷长老,丁组有参试者提出异议,好像与宿所大小不合适有关。倘若你眼下方便,咱们不妨前去看看?”
而也就在她回头的刹那,衣烬斓脸色骤变,身子忽然向前一倾。
“宿所?”殷想容扬起黛眉,“宿所大小都是朝音阁统一制式,不存在针对参赛者特设之说。”
她其实有些疑惑,按说小组积分赛内发生的争议,交由车静姝等人解决即可。
实在是没有必要捅到她这个司首眼前。
岑禹洲状似无辜地眨眨眼:
“可是,此事已经惊动了左护法赵扬旌,恐怕不是静姝她们所能处理的了。”
殷想容眼神一凝。
魔族参试的领队便是魔君昆吾的左护法,疾风苍狼赵扬旌。
此人修为高卓,性格火爆,且极为护短。
倘若真与车静姝等人起了冲突,后果只怕很难控制。
“我这便去瞧瞧,”她神情转为严肃,
“阁主,恕属下先行一步。”
“无妨,你和禹洲快些去吧。”
衣烬斓微微一笑,神态平和,除了唇色苍白了些,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状。
岑禹洲的视线却从他半掩的茶杯上略过。
青绿剔透的琉璃杯盏中,荡漾着微温的液体,只是原本浅淡的茶色,不知何时已转为了殷红。
……
等到殷想容与岑禹洲赶到丁组赛场,场面已经濒临失控。
车静姝明显已经被魔族的胡搅蛮缠惹得失去了耐性,不断揉按着眉心。
“宿所都是统一制式,其他参试者也反馈并无问题,贵方的要求实在是强词夺理了些……”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赵扬旌粗暴打断。
“你们这些人族磨磨唧唧恁的阴险!俺们千狐族少主因为床榻狭窄,被压伤了尾骨。比赛时难以正常发挥被人偷袭,这责任不由你们承担,俺还能找谁处理?”
他生得皮肤黝黑,须发皆白,一双澄金的眼眸怒火熊熊,手指几乎怼到了她眼前。
如果一味被对方指着鼻子骂,不仅丢了朝音阁的脸,也会显得人族势弱。
车静姝眉目渐冷,手中灵力涌动。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她却忽然嗅到一股幽雅的香气。
绛紫纱裙披散如烟霞,纤秾合度的身姿翩然而落,气度高华,令人不敢逼视。
“何人在此生事?”
殷想容粉面含威:“赛场重地,容不得被比赛之外的杂务打扰,如若对宿所安排有任何不满,只管冲我来便是。”
岑禹洲跟随在她身后落地,轻摇折扇,笑而不语。
赵扬旌和身后生事的魔族修士都忍不住露出惊艳的神采。
魔界不乏魅魔、天狐之类容貌昳丽的族群,可极少有人能将绝色容貌和矜贵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
纵然是面露不悦,却也华容婀娜,令人忘言。
“……想必这位便是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