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环顾着,越发感到奇怪。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能不能被称为一个“房间”。
这看上去就是一个很空旷的空间,四面都是墙,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木牌,每个木牌上都有着不一样的字。
这些字的排列感觉是完全随机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因此,想要在里面找出特定的字,还真是挺麻烦的——但比起霍青青他们的描述,又似乎太简单了些。
苏越心心里觉得奇怪,却还是化为黑雾腾空而起,尽快从四面墙中找出了写着方乐名字的木牌——“方乐”这个名字是他进入副本后使用的,被视为无效,苏越心只能去找他的本名。不巧的是,他本名是四个字的……
苏越心眼睛都快看花了,好不容易总算将四个字找齐,从“小屋”里脱离了出来,当着方乐的面将它们展示了一遍,在确定无误后,便赶紧将它们烧掉——随着最后一块木牌的烧尽,方乐的周身亦燃起火焰,很快便消失在了苏越心面前。
现在,这个世界里尚未脱出的,就剩下苏越心和白河两人了。
白河是不需要仪式的。他本身就是钻“漏洞”进来的,要离开了,再从“漏洞”钻出去就行,唯一的问题就是出去后很可能就没法再进来了;而苏越心,受困于当前的玩家身份,是非走仪式不可的。
苏越心却不急着离开。她仗着外面的NPC也没法将她怎么样,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逛来逛去,与白河一起去看商场里的漂亮衣服和头饰。直到下一个时间点要到了,方原地摆出一个仪式,掐着点点亮蜡烛 但她的这个仪式,却不是为自己的。
丁一、安琪、张晓天。她借着仪式,一次次地将写有他们真名的木牌取回,然后依次点燃。
她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将他们的灵魂——或者说鬼魂送出去。她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玩家,即使死了,意志没办法在副本里留存太久。
但她还是想尽力让他们都出去。她在这里待了太久了,她知道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换做是她的话,哪怕是死,也是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的。
找取他们三人木牌的过程,同样很顺利——不知为什么,苏越心不管几次进入那个小屋,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布置。她只能将这理解为天赋带来的优势。
最后一个以死者为对象的仪式举行完毕,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过后。要再举行仪式的话,只能等到九点钟。
苏越心便继续和白河在街上游荡。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光自然而然地亮起,她落在人行道上的脚步不自觉变得轻快,像是踩着键盘一样。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变了,又变回了那件白色的洋装。白河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伸手又替她整了整那个蝴蝶结,问她:“这衣服,也是你‘模拟’出来的吗?”
苏越心踩着地砖的脚步一顿。
“……嗯。”她默了一下,偏过头去,“因为听说会抹掉我的记忆……我就在想,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那可怎么办?”
“所以就把那件小衣服吞了进来,让它占了一个模拟位……我本来是想一直穿在身上的,这样你看到了也许会有印象。不过等再次‘醒来’后,我却不记得这个事,只知道这件衣服很重要,不能把它替换掉……”
苏越心喃喃地说着,突然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她转过头去,看到白河站在原地,正傻愣愣地看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走回去,拍了拍他的脑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白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耳廓一阵发热。
他闭了闭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嗯,这么说吧。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我还是想确认下……你白天说,我不生气也可以,指的到底是……”
他话未说完,忽然听到一阵闹钟声响。
苏越心从书包里掏出个小闹钟,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好快啊。这么快就要到九点了。”
她说完,抬头看了眼白河,见他表情复又变得呆滞,还以为他是在惊讶那个小闹钟,便顺口解释道:“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找到能用的‘手机’。就只能用这个来提醒时间了。”
她说着,将闹钟放在边上,跟着便从包里掏出蜡烛、猪肝等等材料,就地摆出一个仪式的法阵。
她紧盯着闹钟的指针,在时间指向九点的第一时间点燃蜡烛,转身正要点燃其他的,余光瞥见白河呆滞又有些憋屈的神情,想想还是又转了回来。
“关于我说的那句话……具体可以等我们出去了再商量。”
她望着白河,脚下是轻巧跃动的烛火,背后则衬着无数霓虹灯的光彩——世界一时变得非常绚烂,她在这片绚烂中,冲着白河,嘴角扬起了一个极细小、极细小的弧度。
“你以前曾说过,要我先接触一下外面的工作、外面的人,再决定以后想做的工作。嗯……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接触得很多了,我心里也差不多有答案了。”
“工作的话,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