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一下子惊醒过来。睡意退散,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忘记的是什么了 他厨房的铁锅里,还放着那个白天发现的干瘪猫头。
一道寒意从脑门上窜过,白河抿了抿唇,却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又默不作声地将手又顺着摸了下去,同时将另一手伸进了枕头下面 那里藏着他用来防身的铁制锅铲。
几乎就在左手握住锅铲柄部的一瞬间,白河的另一手也神准地捏住了那只无头猫的后颈皮,下一瞬,就见他将那锅铲拔了出去,狠狠地朝着那猫劈了过去 锅铲下落,却只劈到了一团空气。
原本还能真切感受到的冰凉毛皮像是突然蒸发,瞬间没了踪迹。
白河心中一紧,慌忙坐起身,伸手拍开电灯开关——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入睡前,其实是没有关灯的。
真是傻了……居然迟钝到这地步!
白河在心里暗骂一句,定睛看去,只看到一团影子越过卧室的门框,正朝外跑去。
白河皱了皱眉,起身欲追,忽又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响——那声音,是从床底传来的。
不仅很近,而且听着还很熟悉……白河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俯下身去,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扫地机器人正像个傻子一样在床底撞来撞去。
白河:“……”
他非常确定自己入夜后就没有开过这玩意儿。而且很明显,自己之前应该是受到了某些特殊的影响——不然就扫地机器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听到。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东西——姑且称呼它为“无头猫”好了,它为什么要启动这个扫地机器人?
白河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他绕着床看了一圈,发现地上的盐圈,已经有一大半被这个扫地机器人清掉了。
不仅如此——他白天布置下的好些盐堆,也都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说,是那个东西,趁着他入睡后,自己启动了扫地机器人,清掉了地上大部分的盐堆,然后跑来压他胸口……
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绝对不是苏越心。
白河知道自己自打和苏越心“锁了”之后,脑子就一直不太好使。但唯有这件事,他是非常确定的。
就是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又到底想干嘛……
白河抿抿唇,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厨房走去。
——既然会想到用扫地机器人去清盐,反过来说,那东西也确实是怕盐的。这样的话,那先去厨房拿一大袋准没错,而且他也需要去看看那颗猫头产生了什么变化……
白河如此想着,跨出了卧室的门,人一来到客厅,脚步忽又顿住。
他听到一阵音乐声。
很空灵、很婉转的音乐声,听上去像是八音盒。
有些熟悉的旋律,听着就不觉让人放松下来。白河心中一动,旋过了身,又顺着那声音走了过去,绕过一张茶几,来到了客厅深处。
在看清声音来源的一刹那,他的呼吸却瞬间凝滞。
借着从卧室透来的光,他能很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栋屋。
一栋很大的纸扎屋。
白河见过这种东西。在人家的祭祖仪式上。
那阵空灵的八音盒声,正是从里面传来——而几乎是在白河看到那栋纸扎屋的同一时间,那阵乐声也戛然而止。
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变得一片静寂。
白河望着那栋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纸扎屋,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他的余光又捕捉到了一条瘦长的黑影——他慌忙抬起头来,正见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自下而上地浮现在窗口外,脸上糊着一圈奇怪的白色长毛,五官都被完全遮蔽,头上则是一顶诡异的红色尖帽。
白河:“……??”这年头的阿飘,连造型都变得这么让人看不懂了吗?
他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在看到对方伸手扒窗的时候,脸色却又是一变。
窗……完犊子,他好像忘了给窗落锁了!
白河暗道一声不妙,仿佛是呼应着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瞬,就听到一阵喀啦啦地开窗声响起 窗户被打开了一般,那个糊着满脸白毛的红衣鬼影,正慢慢往里爬。
“……!”
白河喉头滚动一下,二话不说转头就跑——无论如何,先去厨房拿盐先!
而就在他刚跑出几步的时候,八音盒声又一次响起。熟悉的旋律再次重头播放,白河听着这几个反复播放的小节,脚步蓦地一顿。
他想起来曾经在哪儿听过这旋律了。
当初他给苏越心买过一个很大的娃娃屋。娃娃屋里有一个装饰用的八音盒,那个八音盒里,发出的就是这样的旋律。
……
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脑海,他嘴角难以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客厅内,纸扎屋旁,那个脸上长满白毛的红衣鬼影正静静地望着自己——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白河还是能清楚地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