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站,舒难陀去见南诏王,众人各自回房。灵儿前脚踏入房内,苏决后面跟上也进了她的房间,却是一脸怒气。
预感到将有不好的情绪,灵儿赶紧关上房门,惊疑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你爹怎么了?”苏决一开口便是火气十足。
“你什么意思?”灵儿因他的话激得瞬间冷下脸。
“我爹眼看着就要被安平阳杀死,我求了你爹好几次,可他呢?袖手旁观,不插手,最后我爹要走,还想去捉他。”苏决已经没好脸色了,几乎是瞪着灵儿,怒气冲冲。
“呵。”灵儿反而冷笑起来,毫无惧意,重重道:“伽罗那屠了大青寨!”
“伽罗那是我爹!夏云仙在岛上见死不救!”苏决目光如炬,愤怒使得声调高了许多。
“夏云仙还是我爹呢,你凭什么说他见死不救?你爹屠了人大青寨,安平阳报仇有什么错?”灵儿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可他毕竟是我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几分阴戾的神色在苏决面上闪过,“我求你爹救他,你爹不仅不救,小腰红泥要杀安平阳时还拦住,我爹要走还想捉他。”
灵儿耿直而倔强,“是你爹有错在先,安平阳和你爹有什么仇怨?不过是关了阿蛮,阿蛮还没怎么着,你爹凭什么屠人大青寨?”
“是,我爹有错在先,可你爹见死不救,算什么大侠?”他的眼底尽数怨恨。
“我爹不算什么大侠,那你爹算什么将军?滥杀无辜染血无数!”灵儿语气已转凌厉。
“你爹不义!”苏决恨恨道。
“你爹不仁!”灵儿冷冷道。
他双瞳一寒,仿若尖刀,怒喝:“关灵儿!”
她神情一阴,犹如利刃,恼斥:“苏决!”
“我不姓苏!”
“我也不姓关!”
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射进窗杦的阳光似乎也被惹上火气。
僵持了半晌,苏决觉得眼睛发酸,抬手按了按,终是退让一步,语气缓和了点,“我们还是冷静一下……”
“坐吧。”灵儿也不想再吵,坐下揉揉眼睛。
“最后问一句,如果你爹要杀我爹怎么办?”像是确认什么,苏决坐到她对面问。
“我会拦住他,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他怎么也会听我的话,也就他会听我的话了。”灵儿微微垂眸,说到最后不禁有委屈的意味。
“抱歉。”他恢复如常,有些许温柔的惭愧。
“算了。”知道他被捉,她也有想过放了伽罗那去换他,才故意配合夜莎罗。
“如果阿蛮没有关押在安平阳那,我爹也不用屠了大青寨,早就跟舒难陀说杀了阿蛮得了,我让杀的我爹也不能把我怎样。”
灵儿斜睨着他,“那要这么说,你爹不上岛安平阳也杀不了他。在驿站在大牢都比上岛强,本来就说好了我爹去救你,你爹也吩咐了小腰红泥救你,是舒难陀放了你爹让他上岛。”
苏决恍然,“哼,但愿舒难陀只是救我心切,他要存了借刀杀人的心,这个兄弟真不能要了。”
“我们还是说说各自的事吧。”灵儿正色,发觉最近的事真够多的,“南诏鸽房果然也被清理了,只不过这次手段很明朗,鸽房内有打斗痕迹。海东来还来过南诏,跟南诏的高手打了一架,杀了出去。”
“南诏鸽房的内卫可能是海东来杀的?他可能是关长岭发展的同谋?”
“不好说。南诏鸽房异牟寻是知道的,你爹潜入南诏都能很快被异牟寻擒获,这次如果是派杀手进入南诏杀内卫,异牟寻的禁军一点也没发觉就奇怪了。”灵儿沉思。
“你怀疑借刀杀人?更甚……”苏决没有说下去,语气阴郁。
“谁知道鸽房里的打斗是怎么回事,可惜内卫的尸体都埋了,不然或许可以从尸体上看出什么。”
“昨天异牟寻在一个寺里召见我和舒难陀,结果把我哄了出来,不知道跟舒难陀谈了什么,现在想想,当时他很可能是在试探我。”
“走一步算一步吧,很多事情已经不在你我的掌握之中了。”
是夜。
灵儿信步庭院,月华大盛,只见一紫色的身影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依着性子,她该叫她的,“夜莎罗姐姐,你在干什么?”
夜莎罗闻声停下,惊讶道:“灵儿,我这练小兰教我舞呢。”
“哦。”她暗暗把疑问压下。
“大晚上不在房里安寝,怎么出来了?”夜莎罗走到灵儿面前。
“我睡不着,出来散散步,思考一些事情。”晚上遇到兰玛珊蒂时,她神情恍惚,话说着说着就发呆。灵儿忽然怀念起在瑞丽的时候,众人一致对外揪出恶猪王,而现在仿佛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真相即将无所遁形,暂时的平静下不知掩盖了多少波涛汹涌。
“你还能思考什么啊?思春啊?”夜莎罗满是笑意。
“夜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