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地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头脑尚未完全清醒,便选择搭出租车。
以为大金主拒绝陪我来是对目的地有所顾虑,实际到了那里,不由得觉得是我自己想太多。
猎人协会的总部没去过所以不清楚,但这支部里的状况,和一般公司的写字楼办公室之类的没多大区别,工作人员都平常地伏在文件堆中处理各自的工作。
和前台说明来意,我按照指点,穿过忙碌中的工作格子间,来到了会客室门口。
敲门进去,约二叁十平米的房间最里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名金黄色头发的青年,条纹西服配着豹纹的衬衫,令人感觉有几分轻浮。
“请坐。”他抬起手,张开嘴露出笑容,那笑容的幅度很大,连眼睛也带上了充分的笑意,身周似乎因此多出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氛。
头一次见到笑得这么专业的人,这小哥不去当前台真是浪费人才。
我依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便听到他说,“道乐小姐迟到了十分钟呢。”
尽管有一张很好说话的脸,该追究的地方依然不会放过啊。
考虑到对方好歹是猎人协会的审查人员,会提出这类质疑不足为奇。
猎人协会发放的委托那么紧俏,我留给人的印象又不好,光听到面试就不抱希望了。
不行就拉倒,我也懒得解释理由,不咸不淡地说,“抱歉。”
对方不依不饶地问道,“刚醉了一宿?”
关键是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居然丝毫没变,莫名其妙地让我想揍他一拳。
唉,酒味还没完全散掉么?
满身酒味地去面试,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像我这样糟糕的人了,我不作直接的否定,“起码应该感谢我没有酒驾。”
“有个失礼的问题。”他的笑容变得像是正在开玩笑一般的轻松愉快,“但还是想问一下,道乐小姐能够开车?”
明知道失礼就干脆别问啊。
于对方最初的印象逐渐走起了下坡路,我没好气地答道,“不好意思,我可是有正规驾照的。”
“外面委托给协会的工作,其中需要派遣的猎人,除非委托人有特别要求,一般由协会全权把关。所以,即使是没有任何资历的新晋猎人,只要通过协会的审查,就可以得到委托。至于委托,失败也没有关系,协会同样会付给你部分报酬作为劳务费。”
做完必要的说明,他和我打商量似的,笑容满面地说,“你现在和我来一发,我就直接让你通过,怎么样?”
“……”分不出他是在半开玩笑,还是在试探,我直白地说出感想,“都说猎人协会是正规组织,原来工作人员的职业道德水准这么低啊?”
“这样……”他转过头,看了眼他椅子后的落地窗,“你介意窗帘没拉上?”
故意的,九成九是故意的。
总算搞清楚他是在耍我了,心中十分气恼,反而不想立即戳穿,我摇头道,“我倒是无所谓,你不怕出了意外,声誉受损?”
“怎么会?”他连人带椅子往后挪了一些,“对于你来说,桌子下面应该格外宽敞。”
发言露骨到如此地步,我“呼”地站了起来,瞪视着他。
他笑着的嘴角拉得更开,抬起胳膊,作出邀请的姿态。
邪门。
异常的邪门。
这货打算和我玩到底吗?
切。
以为自己绝不会吃亏吗?
小心我靠近以后,一拳结果你的OO哦。
本着教训这位不知好歹的小哥的念头,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他旁边,查看办公桌下面的构造。
后来我想,假如这相貌端正的小哥换成长相猥琐的人士,我多半会掉头就走,哪会扯这么多有的没的——一开始我就被其外在形象所影响,扰乱了思考能力。
不,小哥正是知晓自己的优势,预测到我会上钩,才和我玩这套戏弄人的把戏。
以我低末的等级还想和人周旋,实在是不自量力。
简而言之,我就是个事后诸葛亮的……大白痴。
桌下的空档,以我的身形,一低头就能进去。
其实我只是站在边上,是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小哥的膝盖在那时马上往我后背一撞,以他完全不孔武有力的身形来看,力道竟超乎想象的大,我即刻就双手撑地跪下了。
握草泥粑粑!
他还用腿把我往里拨,我不仅背对着他,直起腰,头又会撞到桌子,活动不开,无法还手。
用脚踹我的事情,我估计他也做得出来,于是退而求其次,彻底钻进了桌子下面。
在有限的狭小空间中,勉强转过了身体。
小哥桌下的腿顺势一动,翘起二郎腿,小腿正好卡到我脖子处。
此处省略一句脏话。
敲门的人得到小哥的准许后,走了进来,“副会长,需要的文件我都拿来了。”
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