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令我不得不相信我真的要完蛋了。
太小看这个世界,不曾想过各种潜在的危险。
这真是阴沟里翻船!
可恶!
我怎么能……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绝对选项没有出现救我的迹象,不能指望它,得全靠我自己。
水漫过了下巴。
可恶!可恶!
我屏住呼吸,勉强摸索四周。
什么都看不到。
该怎么出去?!
以前我憋气能憋多久来着?
一分钟?
一分钟多一点?
总之是十分的不妙。
死前的走马灯在脑海里若隐若现。
不满的事情。
悲伤的事情。
后悔的事情。
“我最大的弱点?”
“以后多半会成为你的致命点。”
与导师比斯姬分别前,她着重叮嘱我这一点。
被原先世界的常识所束缚,在潜意识中给自己设置了力量的绝对上限——自设的“瓶颈”。
如果想发挥出真正实力,必须舍弃从出生开始,建立了十几年的思考模式。
说得简单,想要做到却是难如登天,除非我突然失忆。
即使努力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机制,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等身体被逼至极限状态,思考近乎停滞,再一口气爆发。
随着金属断裂声,我终于挣脱来自地狱的索命绳,感到水的浮力试图将我往上托起,却因重力的反作用显得微乎其微。
手足并用,卖力地回到水面,我憋气憋到胸口发疼,头脑晕乎乎的,早已忍耐不住,大口喘气,完全顾不上同时灌入喉咙的又咸又苦的海水。
夜幕下的海水,比天色更暗,呈现出近乎黑色的,死亡的代表色。
一个浪打了过来,我无从躲闪,被埋入波浪中。
……
第一次觉得地面的坚硬感令人安心。
人类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陆行动物。
朦朦胧胧,逐渐扩展开的视野,捕捉到火堆旁的人影。
那个是……
那个是?
他扔掉拨弄火堆的树枝,身影瞬间消失了。
飞坦?
我之后才想起那身影对应的人物。
幻觉?
火堆倒是真的。
继续躺着歇了一会,无人添柴加火的火堆火势渐弱,我坐起来,摸出手机。
防水防震防弹,超长待机的王牌机,很贵,但是值得——我总算有个不怕进水的手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宴大人!!!!!!”电话里传出的佳恩克的叫声几乎要冲破我的耳膜,“宴大人!宴大人!!”
将手机听筒拉开一些距离,我冷静地告诉他利用手机定位的地址,叫他开车来接我回去。
一见到我,佳恩克哭哭啼啼的,“这么晚没回来,我还以为宴大人到别处去砍人了!”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类型的人吗?!
算了,他去超市买东西,当时不在场,不能怪他。
“可恶!不知道是哪个混球雇的人!居然想把我沉进大海!”坐在副驾驶座上,我恨恨地捶了一下座椅,“还有那个飞坦。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出现得太可疑了!”
“他和宴大人不是有仇吗?难道不是他吗?”
“这种事他可以自己动手,没必要另外请人吧!”我抽出一旁的面巾纸擦身上的水,“而且,似乎是他把我从海里捞上岸的……不可能啊。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至少,他现在可能不希望宴大人死吧?”
“不希望?”
我打了个喷嚏,看来有点着凉了,身体大不如往日啊。
拿了后座的毯子披到身上,躯体回暖,脑筋稍微活络了一些。
假如我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会感到困扰的,确实有那么一个人——由我帮忙除念的混混头子库洛洛。
除念任务尚未完成,我死了他就会跟着倒霉,雪上加霜。
飞坦身为他的手下,肯定不愿发生这种不幸。
噢,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可是,他是如何得知有人要把我沉到海里呢?
混混之间的情报网吗?
问飞坦是不可能的,他显然无意与我谋面。
我失去仅有的线索,思路进入死地。
一筹莫展。
回到家里,我草草洗了热水澡,换完衣服,盘腿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依旧没想出个头绪。
门禁系统的提示音盖过我的思考,不知道是那个没心眼的半夜按了楼下的门禁。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因为一些过去事情的教训,我及时将整栋公寓的普通门锁换成最新的门禁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