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时长,是多久呢?
短如一秒也算。
长如一天也算。
或者是一星期,一个月,一年,十年,几十年,一辈子?
我不知道答案,正确答案全凭神的心思。
做出左右他人命运选项的我,避开了最坏的选项,剩下的就不能怪我了。
又不是我决定的,我也没办法啊!
是的,我没错!
拦在我前面的小身影,却让我挪不开步子。
比我还矮一个头高度的小孩子,光着脚丫,身上只挂着一件尺码不合,随时要滑落的大人上衣,脸上和胳膊都是摔伤的痕迹。
他仰起头,笑嘻嘻地说,“你跑得太快了啦,宴酱。”
不可思议的情形,那时候,我可能感到了恐怖。
“是你跑得太急了。”
以那副小身板,竟然能绕道到我前面,这家伙是怪物吗?
总之,想甩掉他是白费工夫。
我认输了。
不过,仅仅是一定程度上的妥协,“喂喂,小鬼,缠着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没错,我可不认识西索小时候的模样。
再说又有多少人认识?
多少人能证明?
我完全可以死不认账。
“但是我记得你。”他说,“我只记得你。”
记忆丧失?
说话的方式确实和之前不一样。
以前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调子,如今倒是很符合外表年龄的乖巧模样。
“我不信。”
选项里没提到会失忆,我转身就走。
他伸手抓我的衣角,被我敏捷地闪掉了,他因此重心不稳,迎面摔倒在地。
我站在原地,看他再度爬起来,脸上仍带着笑容,“宴酱还是不舍得我嘛。”
“摔得不疼吗?”
“哪有被宴酱甩掉时候的心疼。”
“你没失忆。”
“我没骗你。”
怎么说呢……难以形容。
我和他对视片刻,他朝我歪了歪头,配合圆润的包子脸,调皮的神态十分讨人喜欢,“不丢下我了吗?”
“哦。”
我跨出一步,他追上两步,捉住了我的袖子,“一起走啦,宴酱。”
“你有没有钱?”
“光顾着追宴酱,东西落在原地了。”
“哦,那就去找吧。”虽然责任不全在我,为了降低愧疚感,帮点小忙就得了,“拿回东西以后,该干嘛干嘛去。”
“宴酱要帮我拿回东西吗?”
“举手之劳。”
结果扑了个空。
想想也是,过了这么久,当然会被路过的人捡走,“去失物招领处看看。”
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家伙,我终于决定蹲下来,“快点解决,我背你好了。”
“有什么急事吗?”
“有。”我催促他,“我要回去睡午觉。”
他从后面挽住我的脖子,体重压了上来,非常轻,不足挂齿。
我步履轻松地往前走,听到小家伙闷声发笑,“真温柔呢,宴酱。”
“说什么风凉话!”我威胁他说,“小心我直接把你扔地上。啊!”
他啃我脖子。
此处省略一句脏话。
遵循前言,我毫不客气把他摔到了水泥地上。
他没事人一样地爬起来,小跑着追上我的步子,“宴酱。宴酱!”
我懒得理,眼光都不斜一下。
“看到宴酱的脖子又白又细,谁都想咬一口啦!”
这什么狗屁逻辑,我难道是绝味鸭脖?!
你特么才是鸭脖!
我加快速度,他不得不更卖力地奔跑。
不过,他似乎已经习惯目前的身体状况,穿着拖到地上的衣服,也没有再跌倒。
“到了。”我在失物招领处停下脚步,把他拎起来放到椅子上,“说说你掉的东西。”
“恩~”他交叉胳膊,冥思苦想了一会,“想不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呀。”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只记得你了。”
这或许是个机会,把他当做走失儿童,塞给警ju得了。
“不!”他抱住我的腿不肯松手,“我不要留在这!”
如此难舍难分,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登记已经做了,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找到他的父母。”负责相关业务的人员建议我说,“在福利院接收手续办好之前,要不你暂时收留他几天?可以申请补助的。”
“收留?!我?!”我连连摆手,“不行!绝对不行!我没那个闲工夫!啊!你这混蛋!”
小混蛋舔我的腿!
“抱歉,我在是说他!”我抬手给小混蛋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