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区域基本是与此类似的建筑,租金低廉,人员混杂。
环境当然很差,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客厅算得上宽敞。
被自家大哥痛殴的小弟下去包扎伤口,我坐在沙发上,其他人恭恭敬敬地端茶倒酒。
这边的大哥询问我要不要通知鞋男来招待。
叫他作甚?
要他来陪酒不成?
我说不用。
又问我对酒有什么喜好,好招呼手下备齐。
很遗憾我对这方面知之有限,只能说是一般的都行。
众人默不作声,我一人喝着闷酒,不由得更加闷……总不能找小姐来陪着喝,我没那种爱好。
“你……”我随手指向面前的一人,“你也坐下来喝!”
“这怎么敢……”他畏惧地说。
“这么多人干站着,一个人喝没意思!”我举起桌上的一个酒瓶,朝他递出去,“喝!”
酒过叁巡,又招呼几人坐下,喝得多了,就有人开始讲醉话了。
“……”
“我,我也是有很多苦衷的……”我夹在他们的话语中说,“天天抹黑我的……那伙人……真想……嗝……一个个,全揪出来,把他们打到连他妈都不认识!”
“只……只要BOSS开口,兄弟们干死他们!”有人帮腔道。
“哼……有什么用!网上……到处是匿名的怂包!我……”我拿起手边的空酒瓶,砸了不知谁的头,“哈……哈哈……我打爆他的狗头!”
接着又揍翻了几个,喝一口酒,拿脚踹地上的人,“还有谁?!还有谁要坑老子!”
剩下的人想要劝架,却无法近身。
“全都在背后说我坏话!全……全都是混蛋!”我扔出去一个酒瓶,缺乏准头,被人躲开了,“艹!别躲啊!混蛋!”
“……呜。”眼泪忽然打湿了脸,“我不是……我……”
情绪难以自制,我灌下一大瓶酒,丢掉瓶子,趴到桌子上抽泣。
过了一会,从旁边传来安慰声,“BOSS……消消气……”
“说得轻松!”我哭得有点累,放弃了对人动手,改为捶桌子,“……被人曝光……我……我要嫁不出去了啊呜呜呜……”
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么看我干什么?!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然而我已经管不住嘴了,“被所有人当瘟神!靠北啊!倒了八百辈子霉的是我!去死啊!混蛋!”
一边喝,一边哭,一边骂,在我意识到之前,我真是醉得可以。
酒精度数也许确实高了点。
“……尤、尤其是今天的……我一定要杀了那家伙!”
“呃……BOSS说的是这个?”一个人拿起手机。
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我就扑上去砸了手机,“给我忘了!”
之后我又抱怨、咒骂了许多。
具体的记不清了。
当我酒醒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冷冷清清的灰色,没有其他人在。
这床可真够硬,被褥薄得像纸,糟透了,浑身疼,脑袋最疼,骨头像散了架。
昏昏沉沉地从床上下来,坐在地上,我晃了晃脑袋,很久才缓过劲。
有脚步声接近了。
来人与我之间,隔着一道铁栅栏,“道乐宴。”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条件反射地昂起头,“……喔?”
这人谁啊?
没见过。
不认识。
“你涉嫌酒后杀害十二人,身为作案现场唯一的生还者,也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他后面的内容我丝毫听不进去。
我看到了我满手的鲜血,衣服上更是沾染了大片已然干枯的血迹。
我……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