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方煦打电话来说自己已经可以出院了。
“我可以去接你吗?”徐徐眨了眨眼。“不是说……”
“暂时搞定了。”方煦的声音有些慵懒,大概是才刚睡醒。“顾如菲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国,她是最大的麻烦,没有她在,方家也懒得和我扯上关系。”
他指的是方骏和方老爷子。
尤其是后者。
方煦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对独子的教育有多失败。
至于方耘生,就方煦告诉徐徐的来看,对方始终没有放弃劝回林怡兰和儿子。
“有刘月茹在,他还敢妄想齐人之福,呵。”方煦提及男人,语气多有不屑。“连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枕边之人又是什么样的个性都看不明白,难怪扛不起家业。”
这话乍听下颇为苛薄。
可徐徐觉得,方煦说得没错。
人贵在自知。
显然,方耘生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
又或者,他属于更恶劣的那种类型,自欺欺人,只为龟缩在安全的保护壳里便不管其他人死活。
自私且不负责任。
方耘生是个失败的爱人、丈夫,同时,更是个失败的父亲。
不只是对方煦而言。
“好,那我去接你。”
“嗯。”男人的语气明显变得欢快了些。“我等你。”
“方煦学长要出院了啊?”
“嗯。”
“对了,我听说顾如菲好像出国了耶。”
闻言,徐徐惊讶地瞥了她一眼。
“你消息还挺灵通啊。”
“那当然。”舒甜骄傲地挺起胸脯,同时撩了把自己刚烫好不久的波浪卷。“我可是出了名的,西京大包打听。”
“……”
徐徐额角一抽,不想坏了她的兴致,索性闭上嘴收拾。
自个儿乐了一会儿后,舒甜才凑到徐徐身边。“学长还好吧?都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
“那里没受伤吧?”
“啊?”徐徐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舒甜朝她挤眉弄眼,满脸暧昧,她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半是无奈半是害羞地道:“嗯,好着呢。”
听徐徐回答的如此自然,反而是舒甜愣了。
接着她眉头皱了下。
“徐纯宁。”
语气严肃地像个正在做稽查考核的老干部。
徐徐不解。
“怎么了?”
“你……你不会和方煦学长到本垒了吧?”
这个用法徐徐是知道的,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是啊,怎么了吗?”
见舒甜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徐徐哭笑不得。
“你可别和我哥一样逮着我念啊,而且我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吗,方煦学长被顾如菲下药了,当时也没有别的方法好使,算是误打误撞吧。”
舒甜这才记起,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可我那时候以为你是叫医生过来,或者,或者方煦学长去冲冷水澡……”在徐徐的注视下,舒甜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啊。”
“唔,那代表你看得小说太少了,或者没看到点上。”见舒甜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徐徐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开玩笑的,其实你说的或许是更好的解决方法,但当时事态紧急,我们都没有选择。”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这件事只是让未来会发生的事提早发生而已,并不至于影响我的人生。”
“所以啊……”徐徐语重心长地道:“好孩子不要学,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赶紧报警或把人送医院吧。”
黄伟廷已经把病房卡交给徐徐。
她熟门熟路的,直接进门。
结果出乎意料,听到一道女声和方煦在交谈。
“我决定好了。”
“可是……”
“您可以和我走,我有把握,能给您比在西京更好的生活。”方煦的声音透着无奈与坚决。“您应该比谁都清楚,离开这里,离开方家的地盘,才能真正得到自由。”
短暂地懵了一瞬后,徐徐立刻猜到方煦是在和谁说话。
里面一阵安静,就在徐徐犹豫着是该就这样大喇喇地直接进去还是暂时回避后,待在里面的女人先一步走了出来。
就这样,徐徐与未来婆婆猝不及防地打上照面。
光是看作为儿子的方煦长相便知道,林怡兰与方耘生外貌都不会太差。
作为学校奖助学金的捐赠者,方耘生每年都会以优秀企业家的身分到学校发表演说,徐徐也见过面,是个看起来温文儒雅,俊秀斯文的中年男子。
她也想过,能让这样的方耘生哪怕结了婚有了家庭,面对妻子的强势和来自父亲的压力却仍然不肯放手的女人,定然不一般,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