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崔直在他和扶游的关系更进一步上立过功,秦钩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听他的一回。
结果他就拿着个有心意的小匣子过来了。
还没送呢,就已经被晏知比下去了。
他回头,低声对崔直道:“你的黄金百两没有了,马上去弄黄金百两、各色珍宝过来。”
崔直一脸迷惑。
秦钩站在门外,晏知站在门里,静静地对峙。
这时候,扶游换好了束冠礼上要穿的礼服,一边喊着兄长和怀玉,一边从里间跑出来。
“我觉得很合身……”
秦钩看向他,朝他笑了笑,附和道:“我也觉得。”
扶游抿了抿唇角,挽起衣袖,向他作揖:“陛下。”
秦钩若无其事地推开晏知,径直朝他走去:“扶游,我只是路过这里,记得是你的生日,过来给你送点礼物。”
他把小匣子递到扶游面前:“你看,我真的没有故意跟着你,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有这个小礼物。”
这个东西,扶游勉强还能接受,接过匣子,道了声谢,还没看,就让怀玉拿进去放好。
秦钩环顾四周,叹了一声:“我在外面巡查,弄得灰头土脸的,比不上定王会装扮,还会送礼物,一出手就是满屋子的……”
扶游收了礼物,他就开始得意忘形,暗戳戳地踩别人了。
可是扶游又不是小傻子,连这话都听不出来。
他瘪了瘪嘴,轻声道:“秦钩,你差不多得了,你再敢这样阴阳怪气?”
看来秦钩“蒙蔽君心”的功夫练得还不到家。
秦钩乖乖闭嘴,下定决心继续努力修炼。
*
除夕这天白天,扶游就在落脚的小客店里办了束冠礼。
享誉天下的老夫子亲自给他加冠,还改了通用的祝词,亲自给他写了新的。
——文通古今,墨晕四海。天下文才,不及万一。
扶游被夸得小脸通红,端端正正地跪在软垫上,低着头,让老夫子给他戴上发冠。
这时候,秦钩就在里间偷看。
作为男宠,他很自觉地不“抛头露面”。
其实也是不想给扶游添麻烦,扶游还要在外面采诗写史,皇帝对他恩宠太过,对他只有困扰,没有帮助。
他本来觉得小客店太破败,配不上扶游,还想给他换一个地方束冠,最好是皇宫。
最后这个念头还是被崔直劝回去了。
黏得太紧,容易惹扶游不高兴,也是崔直教他的。
秦钩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就有一个“军师”,倘若前世多听听崔直的,他也不至于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所以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听崔直的。
外面的礼节不太多,很快就结束了。
扶游揉着脖子进来,秦钩连忙迎上去。
“扶游,你今天很好看。”
扶游蹙眉,看了他一眼。
这也是崔直教他的,如果觉得对方好看,就要直说。
不能阴阳怪气地说话。
秦钩乖顺地跟在他身后,帮他把头冠和厚重的外衣都解下来,拧干巾子,给他擦脸擦手。
秦钩做着这一切,绝不假手他人,心满意足。
原来不像野兽一样外露,也可以表达自己的喜欢。
他收起尖利的爪子,帮扶游捏捏肩膀:“扶游,你真好看。”
扶游扯了扯嘴角,忍住笑:“你没话说可以不说。”
*
也是除夕这天晚上,雁北城刘氏兄弟办了宴会,请皇帝亲临。
扶游大小是个官,也去赴宴了。
两个人离得远,一句话也没说上。只有朝臣起身念祝词的时候,秦钩说一句“平身”,算是对话。
后来宴席散了,扶游向来不会喝酒,晕乎乎地站起来,被晏知扶回去。
秦钩看得眼红心热,本来准备悄悄跟过去的,但是被崔直按住了。
崔直朝他摇了摇头:“陛下,不可。”
好吧,既然军师都这么说了。
怀玉就在外边等着接扶游,见他出来了,连忙上前去扶。
“你怎么又喝酒了?少喝一点不行吗?反正你坐在最后面。”
扶游舌头打结:“不可……礼数不可废,该……该喝多少都是有定数的……”
看来他是真醉了。
“真是的,你怎么跟那个老古板一模一样,成天礼啊礼啊的。”怀玉把他扛起来,背在背上,“走了。”
怀玉吃了药,身体好了许多。
一路把他背回客店,丢在榻上。
“等着,我出去烧水给你洗脸。”
可是等他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房间门已经关上了。
怀玉推了推,好家伙,还被锁上了。
他拍了拍门:“扶小郎君?你发酒疯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