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欲望征服的男人曾搂着妓女噙笑轻蔑地望着他说:「那样看着我干什么?」
陆斯恩犹记得那男人笑得张狂,在他面前掀开了妓女层层迭迭的俗丽裙襬,在他面前哼笑挺腰进入了妓女淫乱的体内,还要对他挑衅嘲讽说:「你也是老子这样干女人才生出来的种!少用假清高的眼神看我!」
陆斯恩撇开脸不想在看镜子中的自己,因为他长得很像父亲,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发色不同。
他皱眉恼怒地走到浴桶边,用力地将手搓洗干净。
此时门外传来叩门的声响。
「阁下,我将您的衣服拿过来了。」
「......是吗?」陆斯恩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染遍欲色。他轻咳一声说:「搁在外头吧。我自己穿。」
当他着装完毕,仆人奇怪地说:「萨芙伊小姐好像走了,她那间房的门是开着的。」
陆斯恩沉下脸,咬紧唇瓣没说话。
他的心情坏透了。
如果他是萨芙伊,也会逃走。
他阴郁地扣好手腕上的袖扣,往萨芙伊的房间走。他环顾房间一周,连换下来的衣物扔在藤编的污衣篮不要了,显而易见,走得匆忙,令陆斯恩更憎恨自己了。
他径自走向房中一扇门扉,拉开门看,是一间浴室,而他的仆人正弯腰捡拾他扔在地上的衣物。
看见陆斯恩,仆人吃惊地说:「阁下?咦?这两间房间共享浴室吗?」
陆斯恩神色极冷,眼尾泛红,气得不轻。
他没回答仆人的话,握拳转头却看见萨芙伊的房间里有一座穿衣镜。他望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皱紧了眉。
他的头发因为潮湿的水气而微微卷翘,俊美的容颜嵌着一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双眸,如琉璃般剔透无瑕,眼角与耳根却残留着欲望方歇的嫣红。刚才,萨芙伊看见的他就是这样的姿态吧?
只是却不是穿着得体,风度翩翩的他,而是未着吋履,不知意图的他!
一个陌生男人光着身子站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还能是什么企图?自然想侵犯女人的邪恶企图,所以萨芙伊才慌乱逃走吧?
即便只是一场误会,陆斯恩仍旧无法忍受自己遗传自父亲的这张脸,讨厌他自己这般衣冠禽兽的模样,更是恨极了自己竟也和父亲一般多淫!
「阁下?」仆人以为自家的主人是因为少女的离开而恼火,小心翼翼地开口,「要去追萨芙伊小姐吗?」
陆斯恩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垂眸深吸口气,沉声说:「不必了。」
说不定人家现在避他唯恐不及呢。
「让人把秋季的账本送过来,看完账本我们就走。」
「回庄园吗?」
「否则你以为我能去哪?回巴黎吗?还是回战场上?」陆斯恩抬眸狠狠剜了仆人一眼。
仆人莫名其妙被迁怒,连忙行礼,一溜烟跑了老远。
不一会儿,新市镇的收支账本送到了陆斯恩面前。
陆斯恩拧眉一页页翻过,那些账房和伙计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纷纷交换了眼色。
他们的大老板今天是怎么了?平常惯来冷淡或者说冷得像一座冰山,今天怎么火山爆发似的?
仆人微微地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大家别自找麻烦,此时,陆斯恩喊了其中一个账房的名字,仔细询问账本内容,其他人也不敢再多想,专心地听着陆斯恩的问话,就怕等等答不上会被罚。
冬季的太阳下山极早,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陆斯恩看着手边还有部分的帐还没对完,对众人说:「明天一早我还要再问,今天就到此为止。」
大伙儿如蒙特赦,一下子溜个精光。仆人问:「阁下,可要帮您被晚餐?」
「不必了,」陆斯恩的长指挑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去附近酒吧随便点些东西吃就好。」
说完,也不等仆人回应就往外走。
◆
萨芙伊站在驿站前焦急地等待,华灯初上,驿站也点上了灯。灯光昏黄,但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黑暗。黑暗带来不安,她引颈盼望,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等不到修道院的人来接。
「不是约好了下午四点吗?已经快六点了,为什么没有人来?」萨芙伊心慌,心底酸涩,双眸噙着浅浅的泪,水润润地,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马车夫不愿走夜路,早在四点过一刻钟时丢下她走了。
不到十分钟内,她的行李被几个小她不过几岁的少年抢走,只剩下手上这个小行李。她将行李紧抱在胸口,就怕再有人来抢。
几名年轻人经过她,吹了声口哨。
她穿着保守朴素,并不会引注意,但哪一家的好姑娘会滞留街头到傍晚还不回家呢?更别说有些家底的家族绝对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孤单一人站在街头。会孤零零地站在街头的女人不是妓女就是即将成为妓女的女人。
「多少钱啊?小妞。」果不其然,对她吹口哨的年轻男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