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温哥华北部,惠斯勒滑雪场。
教练教完了几个基础动作,司淳就让他走了,自己穿着滑雪服慢慢试探挪动——本地的雪下的厚,听说足足有四层楼那么高。因为顾及司淳是新手,教练特意给她选了一处坡面平缓、雪面整齐的地方。
“沿途也可以看看雪景,今年的松柏长得格外好,不过您需要注意一下几个急拐弯的陡坡,祝您玩的愉快。”棕发绿眼的男人操一口美式发音,说完这话,指了指北边某个方向,就离开了。
来之前爸妈都不同意,就连薛游也说,她毕竟是第一次独自出国玩儿,身边不跟个人怎么行?
司淳一声不吭,买了机票半夜溜了。
不是厌烦父母的管教,只是想至少二十岁这年能独立一下。
滑了一圈儿,摔了叁个跟头,小姑娘踉踉跄跄地挪到休息区,泄气似地解开了滑雪服和护膝。
这个时间,不是滑雪旺季,但人也不少,司淳跑这么一会儿功夫,看见最少七八个东方面孔。
剧烈运动后的燥热和热血满满沉寂消散,司淳呼吸平缓下来,刮一阵小风,她这才感觉到丝丝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ωоо?.ⅴī?(woo16.vip)
“你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说的汉语。
司淳没回头,摸索了一下自己袖口里微僵的指尖,同样没用她那略微蹩脚的口语,“没人。”
从司淳的余光看,男人坐下了,在她旁边的空位,似乎也是一个人,身上没有滑雪服。
司淳漫无目的地抬了抬眼看天,忽然很想来场雪看看——看完雪她就要回国了,也省得一堆人满世界地找她。
她站起来时,似乎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男人在接电话:“嗯,到了……对,见了……”
声音还挺好听的,司淳对比了下——比她前几天刚分手的那个十八线小男星的声音好听多了。
晚上司淳吃了饭才回的酒店,异国他乡的食物讨好不了她常年吃各式中餐、娇贵的胃,司淳摸出手机,给薛游发消息——
“订一桌华清的菜,明天下午六点的。”
她指尖停一下,删删改改,又把六点改成五点。
身后忽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这位小姐?”
还是那个普通话。司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她转过身,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生的有多漂亮。
以前薛游经常纠正她的这个毛病,说夸男人长得好看,不好用“漂亮”这两个字的,得说帅才好。司淳不以为然,一直到现在都没改掉——男人长得一般好看在她这里是帅,长得太好看了,只能用“漂亮”二字来形容。
而她喜欢的长相,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鸦黑蓬松的短发,隽秀完美的下颌,鼻梁要挺,眼睛要纯,要亮;皮肤要白,健康干净的白。
这些条件,以往的顶配是她哥,司朔。不过从今天开始,她可能要改一下说法了。
“还记得我吗,白天坐你旁边那个?”男人笑笑,搞得司淳恍惚一下,脑子里又闪过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是这样,你的手套,落在长椅上了,不过还真是有缘分啊,又在这里遇到了。”
看起来至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司淳有些眼熟的那双手套,递了过来。
司淳没接,她定定地看着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微怔一下,拿手套的手垂下去,但也马上恢复从容,“顾时,我叫顾时。”
司淳就笑了,那笑带一点点兴味和蛊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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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二十二岁,在国内最知名的戏剧学院毕业不久,签的那家娱乐公司,就是秦朋手下的。
一个初出茅庐的、空有长相没有作品的叁十六线艺人,在远隔祖国几千公里的地方偶遇到她,似乎这场所谓的缘分,也并没有那么单纯。
“国内僧多粥少,我又没有背景和人脉,经纪人就给我指了条明路,要我找个金主。”顾时说这话给她的时候,说真的,司淳倒是挺佩服他的诚实。
她不喜欢和满口谎话的人打交道,有目的就是有目的,说出来了,她才能斟酌自己给不给得了,从而决定自己是否要和对方进行下一步。
“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家可没有什么娱乐公司。”司淳说着,从上到下打量男人那张极其符合她口味的脸,脑子里快速计算着秦朋这些年欠她的人情和他们的交情——够不够捧这么一位大美人儿。
顾时极温顺地低下了头,“司小姐太谦虚了,只要您想,怎么会有您办不到的事?”他的经纪人可怜他,长那么好一张脸,却因为不愿委身于人而白白被冷落,这才把圈子里这个少有人知道的捷径告诉他——司家这个大小姐,好色,但出手极大方,家里的生意遍布海内外,又和他的老板交好。讨好她一个,比讨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