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沉眸将来人手中短剑劈落,随手抓住衣衫将对方两只脚腕缠住,反手一扥,将对方按在垫子上,直接将其另一只手臂弄脱臼,骑跨在对方腰腹上,纤细的五指牢牢地扣住了身下之人的喉咙,一点点收紧。
外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摇晃的火光,宋沉寒举着火把,衣衫不整地跑进来,看清眼下一幕,登时倒吸冷气:“我的个天,这是怎么了?”
月初手指还在收紧,素来温和的眸子在昏眛的光线下泛着弑杀的冷光,沉静地望着身下雍兰泽因气短窒息而发紫的面色,思考着要不直接捏碎他的喉骨。
另外一道脚步声慌乱地行至她身后,伸手去拽她的手腕:“你松手。”
少年的声音急切又生气,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也很重。
月初颦眉看向跪坐在一旁,试图救下雍兰泽的太史子周,手指的力道略松了几分,被他硬生生从雍兰泽脖子上扯下来。
“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月初声音喑哑,沉着脸盯着一直在给雍兰泽诊脉的太史子周。
太史子周愤怒地抬眼:“你为何要掐死他?”
月初让宋沉寒将不远处的短剑捡来,丢在太史子周面前:“他要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他?”
太史子周看着短剑上的兰草花纹,眉头深深皱起……
月初冷哼道:“我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就在这内间好好待着,若非他闯进来试图杀我,我还能将他绑进来不成?”
躺在垫子上还在大口喘息的雍兰泽几乎没有力气辩驳。
太史子周看着他脖子上深重的掐痕,心下惊愕,下手太狠了。
再多两分力道,雍兰泽的喉骨便会悉数碎裂,就算是他小叔来了,也回天无力。
……
面对白月初的质问,太史子周没办法反驳,他不是没察觉到雍兰泽起身,试图悄无声息地靠近内间。
甚至……在雍兰泽起身时,他就猜到了兰泽想干什么。
可是他没开口,也没拉住他,更未曾想过去阻止。
有些事情秘而不宣,但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雍兰泽自打进入这破庙的那一刻,便彻底被黏在了白月初的蛛网上。
他越挣扎,白月初对他的恶念就越大。
若是兰泽能安分一些,或许白月初能留他一些时日。
但结果……他不敢说哪个更好。
要么雍兰泽眼下死于非命,要么兰泽未来成为雍齐幽的掣肘……
这两个后果,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放任雍兰泽杀了白月初,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他不知道白月初回来要做什么,但既然回来了……曾经残害过她的人,怕是没人能落得好下场。
太史子周垂眸看着雍兰泽,心底一片寒凉。
他感觉自己也变了,从前他对白月初是敬重的,也是同情与不忍的,可是眼下……雍兰泽是他的挚友,若是非要在二人指尖择一人生死,他更想雍兰泽活。
最终啊,他还是变成了自己曾经厌弃的那种人。
……
月初对宋沉寒招了招手,宋沉寒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弯腰将她抱起,折身出了内间。
“姑娘没受伤吧?”
月初摇了摇头,纤细的手臂挂在他肩上,垂着眸子轻叹。
宋沉寒见她左手搭在小腹上,细细的皓腕烙着一圈红色的手印子,拧眉道:“那两个小子也委实太不知趣,若非我们收留他们过夜,他们今夜还不知能否安全休养。”
月初轻笑:“别装傻,你不会猜不到他为何对我动手。”
宋沉寒垂着眼帘,低声嘟哝道:“所以……姑娘你真和那两小子有仇?”
“算是。”
月初看着手腕上的痕迹,心里其实没什么怒气。
雍兰泽想杀她,她并不意外。
雍齐幽是个愚钝的人,但雍齐幽的夫人却不是,那是个精明能算计的女人,在雍齐幽一生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她当初甚至怀疑,雍齐幽能卖师求荣,也是雍齐幽那位夫人不遗余力促成的。
据说,雍齐幽的儿子和孙子都是在这位老夫人的教养下长大,性子绝非雍齐幽那尊老古板冥顽不灵,迂腐不化。
今夜只是略一试探,便见了雍兰泽的禀性。
不算亏,毕竟她本也未打定主意要杀了他,只是想让他记着教训,日后莫要试图做些不自量力的事儿。
“姑娘,他们二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月初有些疲惫地靠在他怀里,耷拉着眼帘,慢慢道:“今夜他们有的忙,雍兰泽左臂脱臼,右手被我挫骨,银针尚且留在他右腕之中,就算太史子周能医治他,也会疼上半月,须得好生将养才不会影响日后活动。”
她声音清润浅陌,捉着一丝微不可擦的嘲讽:“这还是跟褚师朝缨学得,他当年也是这般毁了我的双手,甚至还将两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