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这样,人生就完蛋了吧。
咒灵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手指屈伸,如钩如爪,胡乱向前摸索着。
[好痛苦。]
[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我,我不明白。]
被撕碎的画,泡在水池里的书包,故意被打翻的颜料,扯得生疼的头皮,混杂着沙石的便当。
[我从来没招惹过任何人,我只是缩在小角落里,即使这样,为什么厄运还是降临到我身上。]
伏黑惠呼吸一滞:喂,太宰!
虎杖悠仁的身体很突兀地颤了一下:太宰同学,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专注地凝视着咒灵的脸,声音温柔到快要溺出水来: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我写了本书,造花又恰好是温柔弱小的人,就要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待。
太宰,你到底在说什么!
伏黑。他身旁,虎杖悠仁低垂着头,双拳紧握,声线颤得厉害,身体隐隐约约也在颤抖:造花他。
其实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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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某一刹那像是被巨石砸中额头,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磅礴的不真实感冲刷着他的理智,记忆回溯,一幕幕画面扭曲着钻开他的大脑,再把他活活剖开。
【太宰似笑非笑的表情:造花?】
【花这种脆弱美丽的事物,还是自然点为好,要是强行制造,不仅很丑陋,造花的人也会慌乱。】
【舞台背后的道具。】
你早就知道。伏黑惠死死地盯着太宰治,眼眶发红,晕眩到几乎看不清太宰治的脸:你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哦。太宰神情淡漠,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我只是做了一些基于所见事实的预言,其实很好猜测吧,伏黑君。
伏黑惠盯了他一会,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又抹了把脸,继而僵硬怪异地望向禅院莲:为什么?
禅院莲见事情败露,张了张嘴,最后却大笑起来:为什么?
一道身披五条袈裟的身影从他脑中闪过,他顿了顿。
就像那个小鬼说的,没有为什么我需要升迁到一级咒术师,还有什么比祓除特级咒灵造花更好的升迁方式?反正迟早也会出现咒灵造花,我让它提前一点,又有什么不好?
虎杖悠仁猛地瞪大眼睛。
不可饶恕。他震抖着重复:不可饶恕。
他膝盖用力,双脚重重一蹬,豹一样敏捷,目标是禅院莲的喉咙
你不能杀我!我死了,它也会一起死!
咒术师少年的动作戛然而止。
禅院莲瘫坐在地,断断续续地笑:我不是说过,它是我意志的延伸,没了我的命令,它根本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更别提反抗我,我让它去死,它就会立刻自杀。
与此同时。禅院莲挑衅道:我死了,它也会一起死。
虎杖悠仁大脑一片空白,走头无路之际,他求救似的看向伏黑惠,想从自己可靠的同伴那里获取些建议,但伏黑惠看起来同样愤怒而无力,他忽然发现,伏黑惠的表情和他一模一样。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得了造花。]
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怎么,虎杖悠仁,你还要杀我吗?禅院莲大笑着问。
不可能!他一拳击上禅院莲脸侧的墙体,一击之下,墙壁竟然化为齑粉。
一道寒光。
禅院莲的笑声骤然出现了气音,继而咯吱咯吱的怪声从喉间逸散出来,汩汩鲜血犹如喷泉般从动脉挤出,再喷溅到造花空无一物的脸孔上。
他手中,持着一把雪亮的刃。
造花攥着匕首的手上青筋冒出,接二连三地将刀刃刺入禅院莲体内,中年男人捂着脖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珠犹如死鱼瞳孔,眨也不眨地瞪着他最得意的作品。
禅院莲瞳孔中最后一丝光渐渐消失。
造花握刃的手陡然松开,咣铛,还有一声闷闷的倒地声响,他一同摔倒在地,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太宰表情丝毫不改,慢慢将双手收回衣兜,站起身。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半晌,一道哀痛到极致的嘶吼,和着血液滴落到地上的嘀嗒声,在场馆内回荡。
你这家伙伏黑惠缓缓向前一步,蓝色的咒力犹如焰火般缠绕在他周身。
诶?
气氛紧张到即将炸开之际。
一个蓝发少年用手枕着后脑,慢慢跨入废墟:你们好浪费啊,明明这次实验差一点就成功了,它已经快要转化为特级咒灵了哦。
嘛,算了。面对两名面色恐怖的咒术师,他弯了弯眼睛,像拖垃圾一样拽起造花的头发。
反正夏油只让我把它带回去。
第16章
虎杖悠仁的脸定格在一个困惑而又奇怪的神情,像是迟滞在之前的冲击中:带走它?
蓝发少年笑嘻嘻地:是啊,虽然肉/体已经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