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所看见的就是普通人拼命寻求的真实,他讨厌正论的原因很简单。
他自己才是正论。
五条悟以一种最宏大的视角去看待世界,他的选择基于绝对正确和绝对强大,而他的绝对自我又让他根本不会被外物影响,一旦被他判定为需要排除的对象,任何手段都毫无用处。
就像神永远不会听取凡人的意见一样。
想到这里,夏油杰好心劝告:既然你知道,那就离他远点。
没必要。太宰毫不留情地讽刺:如果是15岁的五条悟,确实很麻烦,但是现在
啊,一群蠢货,太蠢了,我完全想不到什么人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太宰治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他刻薄地卷起嘴唇:就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你们往他身上填进血肉,注入情感,也会被拉下神坛,况且五条悟还没能成神。
他几乎要被这些人的愚蠢逗得大笑起来。
就像森先生处理梦野久作一样,明明把五条悟关起来不,供起来就好了。
让他存在于重重叠叠的红色鸟居里,不历人世,不经喜怒哀乐,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存在,必要时加以利用太宰治简直匪夷所思,控制着咒术师们的上层到底愚蠢到什么地步,才会放任五条悟从神坛一跃而下,跌进人间,硬生生磨去神性,做一个有血有肉、会怒会笑的人。
夏油杰颇为失礼地凝视了太宰一会,半晌,移开视线,叹了口气。
他很头疼地捋了下自己的头发:老实说,我不太想第二次也死在五条悟手里,太宰,你留在高专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只是因为七海建人的请求吧。
不是哦。太宰说:我很欣赏娜娜米,他的为人相当有趣,明明知道咒术师随时会死,得到的回馈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却依然看得很开。
很清楚自己被圈养了,又出于非常立派的考量接受圈养。太宰治笑了笑:真是个好人啊。
夏油杰高高挑起一边眉毛。
而且呆在高专的确是最安全的选择。太宰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对死法还是有一定挑剔的,我的理想可是安全并且毫无痛苦的死去呢。
太宰治的神情快速划过一丝阴沉。
过去森鸥外刚刚接任首领,每天袭击mafia的杀手都可以按堆计算,他不幸被波及了几次,隔着窗户被子弹射穿、准备入水前突然有人拔出匕首运气最差的一次,是被敌人直接抓获。
全是不会致死,却会令人痛苦的手段。
等他好不容易从麻醉剂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枕头下的武器,对着森鸥外连开三枪之后他被森鸥外摁着加强了体术,每天在训练场上被对方踢来踢去,一直等到他有能力照着森鸥外的眼睛重重一拳,才算解脱。
太宰治的神情愈发阴郁。
本来他刚一脱离森鸥外的管控,就能挑一个喜欢的死法自杀,计划周全的死亡被搅合得乱七八糟,现在又被人按头随身绑定
说到底,还是因为五条悟打扰了他去死,不然根本不用陷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咚、咚咚、咚
太宰治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他冷着脸向门口看去,用素纸糊着的木门,清楚地倒映出一个人影,头发竖着向上,活像一只扫把。
他的脸色顿时黑了,站起身,拎着布偶猫向里间走去。
打扰了。
五条悟双手揣在兜里,探进半个身体:啊,抱歉,我把锁弄坏了。
布偶猫浑身一僵,挣脱太宰的手,喵呜一声,刺溜刺溜的就往走廊跑,快跑出去的时候,两只手刚好在他前面守株待兔。
然后被握住前爪,嗖地举了起来。
回归布偶猫的夏油杰:
碍于人间失格的特殊性,他无法像祈本里香附身乙骨忧太那样附身太宰治,只能拿这只猫作为自己的受肉/体。
五条悟严肃地看着他,墨镜从鼻梁上划下来了一点,神情愈发凝重:你
夏油杰:
痛苦面具。
快给我变!五条悟举着布偶猫,一脸正经地命令:快点给我变猫娘。
布偶猫不受控制地呲出两颗尖牙。
五条老师。太宰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淡地掀起眼皮:您是来干什么的。
给你的伴手礼,你忘记拿走了。白发男人放任布偶猫跳到地上,举起手,手腕上挂着一只可爱的粉色纸袋,语气委屈:我在喜久福排了快一个小时,才买回来的蛋糕。
见到太宰,他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
白天可能太过分了,他想。
六眼无时无刻都在反映解析信息,他自然看得出来对方现在非常不爽,这小鬼可以说是他见过心思最深沉的人,浑身都被厚重的外壳裹得密不透风,要是他没有这双眼睛,估计也容易被蒙蔽。
短时间内,他需要太宰治乖顺一些,从太宰之前暗地里推动的一些事件来看,只要他放任太宰治自己折腾,估计没过两天,警方就能让他去认领尸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