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地铁站,满地狼藉。
[长命百岁。]
七海建人平静地:打扫客厅,收拾烘干机里面的衣服,垃圾分类。
听着很有意思。太宰治忽然侧过脸,神情莫名:娜娜米,当咒术师有什么好的?
咒术师没有不存在遗憾的死亡。
咒术界的诅咒师一开始也没那么坏,就连夏油杰一开始也是个心怀大义的好人,除了几个特例,高专招收学生也不是不讲道理,学生入学前,夜蛾正道都会将咒术师所面临的未来讲得清清楚楚。
不同于五条悟那种出生于咒术师家族,选都没得选的人,七海建人入学前,是有选择的。
他能选择进入一所普通高中,升学,进入企业,上班,结婚生子。
他也能选择进入咒术高专,祓除诅咒,送走同伴的尸体,用棉球和卫生纸沾着身上的伤口。
他不是五条悟夏油杰那种年纪轻轻就成为特级的富有天赋的人,直到现在,七海建人仍然是一位一级术师,他也离开过咒术界,但他在便利店,看见会为他留面包的店员因为身上的咒灵而身体不适时
他还是回来了。
七海建人永远都是一个遵从本心,顶天立地的立派成熟男人。
如果那天晚上你的后辈找你求救呢?你又接到了任务,上面说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让你去祓除咒灵。太宰治语气相当温柔,絮絮叨叨地假设完一堆情况,又笑起来:那你就没法呆在家里了。
[长命百岁。]
没办法。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十分平静:这就是不能回避,不得不去的情况吧。
这样一个人,当他决定要做什么。
即便是太宰治也拉不回来。
太宰治终于笑出声。
他捋了一下头发,手指扯到了缠着眼睛的绷带,黑色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太阳又落下去一点,已经隐没在对面高大的建筑物后面,那恰好是七海建人工作的地方。
大楼的阴影将他们站着的地方和其他地方分割开来,男人的鸢色瞳孔没了光照着,暗淡一片。
脑袋似乎有点沉闷,之后回去得让中也带点药回来,毕竟明天还要和织田作见面,他想。
[长命百岁!]
没关系的。太宰治转过身,摈弃掉脑袋里的声音,侧着脸去看七海建人,嗓音爽朗而又快活: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我现在有些其他方法,简直可以说和魔法一样,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啊啊,好困。他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又将手收进兜里:我想在这里睡一会。
他及时赶在七海建人前面开口:就在天台,顺便一提,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向你保证,毕竟我回去以后还有工作要做。
他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雀跃地眨了眨眼睛:毕竟我也算是上班族了。
七海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天台的门却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我切了西瓜,你们要吃吗?
太宰治毫不意外地冲着来人招了招手:呀,我正准备找你。
夏油杰没费多少口舌就打发走了七海建人,理由是五条悟喝醉以后不小心敲碎了另一只西瓜。
夏油杰没有五条悟救人的想法,他以前偶尔会因为看不下去太宰治找死,或者出于一些对年轻人的爱护提醒一声,但要是太宰治有一天寻死成功,他也没不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直到他站在太宰治身边时,也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油杰:你找我有什么事?
太宰治打量了他一遍,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但这副模样反而让夏油杰没再那么不适,他习惯性地扯出一抹笑。
太宰治动作一顿,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
我以前对你下过诅咒,并结下几条束缚。
夏油杰笑容微凝:怎么?
太宰治微仰着头,眺望着远方,不容置疑道:我会和你做个交易。
眼下的局面已经他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原来的世界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也是个巨大的谎言,其中一些事谁也无法阻止。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成功。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敢于打扰他的计划的因素。
夏油杰顷刻间迟疑了一瞬,他们之间的束缚导致他根本不能违抗对方的命令,所以眼下太宰治的举动纯粹是多此一举,他挑起一边眉毛,想问问这人又计划了什么阴谋。
太宰治漠然地:我还没允许你开口。
他轻描淡写地说:三天后,我需要你确保五条悟不在东京,随便你使用什么手段,虽然我对高专的学生没有什么恶意,然而为了确保所有计划顺利进行,我之后会将他的学生所在的地点发给你,至于他们的弱点
你不需要我来教你,对吧?
我也需要一个理由。夏油杰冷静地说:一个让我再去找死一次的理由。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