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许多副面孔,她可以像大海般严厉莫测,可以像春风般和煦暖人。
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命运总是从一始终的无情和残酷。她是严冬的霜雪,是冰冷的利刃,无人能参透其中的秘辛,亦无人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吗?暮色沉沉的森林里,精灵的声音显得阴森低哑。
萨沃因低垂着头,清俊的面孔一半被烛光映得通亮,一半则浸没在阴影之中。
困兽回到了属于他的自由山林,却忧痛烦躁更甚。男人身上的伤痕皆已痊愈,但心中那道深而粗蛮的口子却日夜疼痛,滴血不止,不愿结痂。
没有。
金发的精灵显得不满,他的眉毛扭在一起,语气不禁怨怼起来。
他不理解。
那个人类女孩究竟做了什么,竟使杀伐果断的首领变成这副牵肠挂肚的模样。而他们之间是否又真的只如萨沃因所说的,只是互帮互助这样单纯的关系。
对松鼠们来说,为了活命和存续,背叛与谎言都是些家常便饭的小把戏。他们从不投入真情,也从不动摇意志。他们带来杀戮与恐惧,让人类不敢夜不闭户,松鼠的事迹被编成童谣传唱,他们就是人类的噩梦。
告诉我,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艾恩语气轻佻,满不在乎地刺探着首领的隐私。
精灵们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对人类无法化解的仇恨。
萨沃因冷冷地瞥了副手一眼,毫不留情地开口道:不关你的事。
好吧,金发的精灵耸了耸肩,他并未真的指望寡言少语的首领会松口。
但他的神情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但你最好赶紧调整状态,尼弗迦德那边有消息了。
男人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他很快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松鼠们需要去为那件事做准备了。
南方帝国的野心从不熄灭,他们对抗北方诸国,试图将这些国度都吞并进自己的版图,而现在北方的防线已经有了突破口,精灵们只需要借着这个小口子,不断撕扯深入,在关键的时候推上一把,便算完成他们的使命了。
萨沃因很清楚这次的任务。
如果成功,这将会成为瓦解北方政权的一个重要节点,而由此,尼弗迦德的军队将会大举进攻。
松鼠党们会在战役中浴血奋战,为南方而战,为了那个承诺给精灵的独立国家而战,即便一切都尚无定数,但他们知道,除了这条路精灵别无选择。
瑞达尼亚,萨沃因才刚从这个国家逃离,而现在他却又要以身犯险,再一次深入这个国家。精灵们的命运总是掌握在人类的手中,无论他们是否愿意。
我知道了,让大家都准备好。男人沉声说道。
接着萨沃因又侧眸紧盯着一旁的副手,他的眸色幽绿而深邃,如同不怒而威的丛林野豹,警告着误入了他地盘的流浪者。
男人缓慢而清晰地咬着字:我也会准备好的。
他看着年轻叛逆的副手,目光冰冷而不容抗拒,如同一柄利剑直指咽喉,令人不禁颤栗。
当然。艾恩顺从地低下头,他的脸上还带着嬉皮笑脸的轻浮,心中却已明晰首领的态度。
少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萨沃因的营帐。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男人对待任务一向严苛而谨慎,他从不失败。之前故意被抓进瑞达尼亚的王宫,也不过是为了探清里面的结构,侍卫的换班时间,记录能够逃跑的路线。
松鼠的目标,是那个嗜血的国王*,而他们绝不能失手。
瑞达尼亚的宫殿中,黑发的女术士正坐在月光下翻看着最近收到的各种密报。
她的动作极为端庄大方,像是个教养极好的贵族。她棕色的瞳孔深邃莫测,如同一只好整以暇的狮子端坐在王座上一般。女术士看上去野心勃勃,却又表现出极佳的耐性来,显得优雅异常。
她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月亮渐渐升至中空。
忽然,房间中的气流开始扭曲,一个如涟漪般波动的通道出现在了死寂的房间中。
你来迟了,女术士头也不抬地责难道:蔻伊。
蔻伊款款地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她碧绿的眼眸中流露着欣喜与娇嗔:埃洛伊老师,我找到她了。
这句话使名为埃洛伊的女术士慢慢抬起了头,她端详着蔻伊的表情,似乎在判断她所说内容的真假,许久后她才将信将疑地开口:她在哪儿。
她在庞塔尔谷,日后她或许可以成为我们潜在的盟友。蔻伊道。
埃洛伊是瑞达尼亚的皇家顾问,她的众多朋友或学员都在各个国家做着皇家顾问。
表面上,她们都是为君王们提供意见与建议的宫廷女术士,但实际上,她们却筹划着获得更多更大的权利。
这些宫廷术士没有个人信仰,也对依附的国家毫无忠诚,只有魔法才能使她们团结起来。
在这个女性毫无地位的社会中,只有残疾或是丑陋的女性才会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