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上的病号这时候还就着他的话补了一句:“不是吵架。”
夏远途动作一顿。
“他不是还在公司吗?”
“他有股份。”
“……就这样了?”
“……”
“你们不是签了结婚协议?”
“协议上的内容已经结束。”
“是你提的?”
乔南期目光微动,抬眸,扫了夏远途一眼,没说话了。
夏远途也没说话了。
不管是谁提的,赵嵘居然当真能放下。
他之前也旁敲侧击过几次这两人之间的破事,此刻无话可说。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似乎有些夹杂着理所应当的不仗义——他觉得赵嵘总算脑子清醒了一次。可能是因为陈家的事情让赵嵘寒了心吧。
谁能一往无前一辈子呢?
乔南期或许,并不会爱人。
“——乔先生?”
来打扫的家政人员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声音自门外传来:“我在打扫客厅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有一些不太像垃圾的东西,不确定要不要扔……好像是……纸张和证件,您要不要来看看?”
乔南期没有丢过这类的东西。
他立刻明白了为何家政人员的语气有些为难。
“让她先放书房架子上,我想睡会。”
送上门来的“看护”一拍大腿:“行,然后帮你看着点她给你打扫书房对不对?”
“嗯。”
夏远途张了张嘴,眼见乔南期缩紧宽大的被子里,本来还看得见人影的床现在只能瞧见鼓起来的一大片,调侃的话吞了回去。
他本来还带着点难得看见乔南期发烧的幸灾乐祸,此刻却又觉得有些无趣。现在的乔南期死气沉沉的。
以往乔大少爷也不是没有生过病,可从来没有这幅德行。
刚走出卧室的夏远途骤然脚步一顿。
——该不会是因为赵嵘吧?
-
那晚之后,赵嵘没再见到乔南期。
也许他和乔南期的过往就此止步在那一天夹杂着细雨的微冷晚风中。乔南期的人生少了他这个“败絮其内”的纨绔,自由自在,他则有他的活法,也……自由自在。
赵嵘依旧规律地在公司上下班。
他在公司待得久了,小吴这个自来熟似乎很喜欢没事的时候就来找他聊天。
聊着聊着,顺口了便会说:“先生好几天没来公司,乔总监都在那里冷嘲热讽先生不务正业了。”
乔总监就是乔若也,乔南期那位从国外回来的表弟。
小吴嘴快说完,方才想起赵嵘之前和乔南期的关系,觉得不太合适。
赵嵘笑着摇了摇头,没往心里去。
他对乔南期在哪没有兴趣,这人为什么没来公司他也没兴趣。可也正是完全放下了,听到这话没什么波澜,反而觉得有点好笑——乔南期说了他那么多次不务正业,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别人说不务正业。
他说:“那你不是正好清闲?”
“该做的还得做,不然先生不高兴起来,那气压可太低了。”
小吴说完就想起自己还有活,把赵嵘需要的文件递给了他,走之前还问他:“赵先生,下次人事分配的时候,你要是想拿一个高一点的职位,还得做些准备,你不找个助理吗?”
“用不着,我还不一定待多久。”
他没真打算在乔南期眼皮子底下天天晃荡,这算什么事?
他股份不算少,却也没想着在这里一展身手。这些股份,他到时候也会主动以一年多前的股价抵给乔南期,用不着乔南期来要。
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要忙工作,这些日子多半都在借着机会学习了解那些项目资料,偶尔在陆星平没时间的时候“顺路”送陆小月回家,用不着助理。
他送走了小吴,正打算坐下来看资料,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赵嵘一看,居然是刘顺。
陈泽和被人带走调查之后,陈家彻底完了的消息根本瞒不住,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道赵嵘现在是个“一无是处的落魄纨绔”。那些人之前还拐弯抹角地来问他,如今消息证实,反倒清静了下来,十分符合赵嵘此刻应当“落魄”的处境。
刘顺先前给他发过几句闲聊,也问过他最近怎么样,这几日不知是不是不想提这些尴尬的话题,也没怎么发了。
这通电话来的十分突然。
赵嵘眸光微动,盯着这来点提示看了半晌。
直到铃声快要停下,他这才接了起来。
“六儿。”
“哎哟,三少——
“不用想办法和我寒暄,咱们也算有交情,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那头刘顺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印象里这位陈家的三少和任何人说话都是温和的,没有发过脾气,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