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的反应太过严肃,刘顺那头愣了愣,赶忙道:“哦哦哦哦好的!”
赵嵘这回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在路上的时候,他纠结了一番,还是没有先打电话给陆星平。
等到了的时候,刘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情急之下,刘顺都忘了改口,上来便道:“三少,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余先那几个人桌上拿了药出来……”
“带我过去。”
“要不先回我桌那边喊上几个朋友?你这样过去,他们人挺多的……”
“不用。”赵嵘说话间的语气已经裹上了一层冰。
刘顺鲜少见到这样发怒的赵嵘,赶紧领着他,穿过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来到了一处一群人围坐的地方。
舞池的电音一震一震的敲打着人的耳膜,五彩斑斓的光线散射开来,仿佛可以看得见的酒味,晕人眼睛。
赵嵘顺着刘顺指着的方向看去。
陆小月就坐在余先的旁边。
但她和平时赵嵘见着的样子不太一样。外头大冷的天,陆小月却只穿着一件背心,外套不知扔哪去了。她脸颊很红,眼睛微微眯着,双眸满是迷茫,显然是醉得厉害。
偏偏她身侧的余先还不消停,又给她递了杯酒。
她顿了顿,摇摇头说:“不行……我喝不下了……”
余先一手揽着她的肩,笑着说:“就一杯,不多。”
昏暗的灯光下,他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那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在陆小月看不见的角度,打开了个小瓶子,不知扔了个什么白色颗粒进那杯子里。
余先摇了摇杯子,明知道陆小月在摇头,还把杯子往前凑,抓着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竟是想着半劝半逼灌下去。
酒杯还未凑到陆小月嘴边,倏地——
有人猛地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抓离了陆小月身边。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余先天天在酒色财气里泡着的,不是个身强体壮的,突然被这样揪了起来,他手一滑,酒杯落在地上顷刻间碎裂开来,发出一道尖锐却清脆的声响。
里头的酒迸溅一地,玻璃渣中还残留着没来得及被酒水彻底消融的颗粒。
周围所有人都懵了一下,一时之间,喧闹的酒吧中,竟然只有这里平静了下来。
“哪个王八蛋——”余先看清了抓着自己的人,“赵嵘!??”
赵嵘冷着脸,仍然抓着余先的衣领。
刘顺在一旁惊到了,上前想拉又不知道该不该拉,只好说:“三少,要不冷静一下,现在这情况动动动、动手不好吧。”
赵嵘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觉得动手打人是一件很不文明的事情。”
刘顺松了口气。
“他是人吗?”
下一刻,赵嵘却握紧了拳头,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往余先脸上打了下去。
“——三少!!!他们人这么多,我没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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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阮承聊完之后,乔南期没有在晚宴继续待着。
他回到了昌溪路的那个老宅。
老城区的夜色寂寥非常,这一片老别墅区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年迈的路灯散落出黄色的光晕,在晦暗的夜色中拉出乔南期修长的身影。
凉风习习。
杨城的冬天很长,此刻秋末已去,也不知何时会有第一场雪。
乔南期走过冒着野草、地砖铺就的小道,走进大门时,瞥了一眼那在门口挂着的信箱。
这信箱是二十年前才有的制式,到了现今,甚至已经没有什么人寄信了。他以前有什么需要都有人帮他留意,用不上这东西,到如今更是不需要用这东西。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乔安晴倒是喜欢这些东西。
他的母亲虽然是乔家的继承人,却喜欢猫猫狗狗、喜欢那些纸短情长、喜欢各种各样温馨的小物件。乔安晴曾经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贺南曾经在那个全靠书信往来的年代给她寄信,所以她年轻时,最开心的事情便是回家的时候打开信箱的那一刻。
后来她走了,贺南生活在毫无烟火气息的乔家住宅,他在这度过了孤单的少年时代,再也没有人打开过这个信箱。
铁锈爬满信箱的锁,钥匙也不知道落在何处,怕是早就打不开了。
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脑海中一闪而过地飘过这些细碎却总是扔不掉的记忆,收回目光开了门。
刚一开门,冷风灌进屋内,伴随着一声微弱的猫叫。
乔南期关上门打开灯,这才发现门边的柜子上便趴着一只,正探头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在这等着。
他进屋之后,另外两只也冒了出来。
金尊玉贵的乔大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处理这几只祖宗的琐事。
待到熟练地做完了,他想着今晚见到的赵嵘,抱起一只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摸着。
小猫已经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