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大门前的吴楚只在缭绕的烟雾中只留下一句:“说完了吗?”
死死拦在大门前的手指摁得泛白,脸色惨白的男人弯着背,从喉咙里平静地碾出一个低低的回应。
紧接着,大门被吴楚硬生生掰开,冷眼旁观着男人的男生头也不回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弯着背脊的男人脸色惨白,他极缓慢几乎虚脱地抓着玄关地鞋柜跪了下去,腹部灼烧着剧烈的疼痛。他蜷缩在地上,黑暗像是梦魇一般吞噬了他,浑身冰冷颤抖着,想到了死亡。
像每个死寂噩梦中沈余离开的那样,盘踞在手腕的狰狞伤口隐隐发起疼来,蜷缩在地上的沈秋泽看上去很安静,像是发出微弱求救讯号却依然只能在长久的寂静中平静等待死亡的野兽一般。
“砰。”
一声巨响,大门被人粗暴推开后,客厅的灯被人摁开,拎着几盒药的吴楚蹲在地上,眉眼看上去有点冷,他盯着蜷缩在地上的沈秋泽,伸手摸了摸满头都是冷汗的沈秋泽。
蜷缩在地上的人看上去还有些迟钝,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被温热的手掌捂了捂额头,听到吴楚嗓音淡淡道:“半死不活给谁看?”
下一秒,吴楚扛起半死不活的男人,轻轻松松将男人丢在了沙发上,单膝跪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单手掐着沈秋泽的脸庞左右晃了晃道:“真丑。”
沈秋泽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模糊不清的视线在客厅中骤然亮起的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冰冷惨白的额头上粗暴地搭了只温热的手,他嘴角破了个口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视线中是一个穿着短袖的男生,头发短短一茬,眉眼看上去有些冷厉,正低着头拆着从药店买回来的棉签。
沙发上脸色惨白满是冷汗的人很安静,吴楚单手掐着沈秋泽的脸庞:“头转过去一点。”
惨白着脸的沈秋泽眸子动了动,微微偏头,听到吴楚一边给他涂着药一边淡淡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骗我的?”
沈秋泽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像是为了在摇摇欲坠的真相中死死拽着那根救命稻草一般,艰涩的唇动了动低低平静道:“没有了。”
不会再有了。
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像今天一样让吴楚知道。
破了口子的嘴角火辣辣的刺痛,惨白着脸的沈秋泽很安静,他垂着眸子带着点恍惚看着替着他处理伤口的吴楚。
眼睛不像沈余,吴楚的外眼角微微像上扬,显得肆意张扬,瞳孔里也是黑白分明。
唇角有些像沈余,但是沈余一贯弯着嘴角,看起来温和儒雅,但是吴楚一贯都是抿着唇,看起来又冷又硬。
记忆中笑吟吟的那个人渐渐被注视着他替他处理伤口的人取代,心脏一抽一抽撕扯得发疼,但是他却一动不动,没有像从前一样尖锐抗拒着。
吴楚将棉签轻轻摁在了坐在沙发上的沈秋泽嘴角上,他低声道:“我不管你一声不吭消失的理由是什么。”
“但是沈秋泽你给我记着,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他无法用言语形容先前颤着嗓音的沈秋泽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他只仿佛听到看沈秋泽在他面前说,救救他,把他拉回去,他不想死。
那种摇摇欲坠分崩离析的状态使得那微弱的求救越来大声起来,仿佛像是一个即将沉溺于深海的人微弱的求救。
救救他。
拉他一把。
沙发上的沈秋泽没有说话,吴楚把棉签就在了垃圾捅平静低声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在酒店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做噩梦,浑身发着抖。”
“但是沈秋泽,我就只原谅你那么一次,你给我记着了。”
隐瞒身份骗了他两年,这是他对沈秋泽最大的纵容了,也是对那个看上去状态即将分崩离析的沈秋泽最大的纵容。
沙发上的人抿着惨白的唇,看上去有点迟缓地点了点头,像是蜷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的某种动物。
周围很安静,将药涂好的吴楚对着沙发上的沈秋泽说:“左手抬起来。”
垂着眼的沈秋泽动作有些迟缓地抬起来左手,然后又听到男生继续道:“右手抬起来。”
安安静静照着做的沈秋泽最后看到男生满意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像是奖励听话的小孩子一样。
沈秋泽受过很多吻,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吻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像面前的人一样。
干净得不带一丝一毫地情绪。
他听到面前的吴楚跟他语气不善道:“别给我丧着个脸。”
沈秋泽抬起头,一边听着吴楚嘀咕着你便宜占大了,一边喉咙动了动。
吴楚看着面前的沈秋泽似乎想要伸手抱一抱他,他摁着他肩膀挑眉道:“蹭什么蹭,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秋泽有些愣。
吴楚像是带着某种恶趣味逗着面前的人一样慢悠悠道:“你自己提的,别又可怜巴巴地在我面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