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踝手腕缠了一层,让手铐不至于磨破了皮肤,但棱还在,苦头还是可以吃到的。
我右手撑着楼梯台阶,勉强往上抬着看他,“老岳。”
岳嵩文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多吩咐什么,也没说他为了什么把我铐在这。我眼睁睁看他又走了。这之后我又等了有十几分钟,右手早撑不住了,可是放下手后身高头低,血都往脑袋流,晕的难受不说,被吊着的手脚也勒得痛,歇了一会改扒着栏杆,这样两个姿势交替着熬。
老岳应该是去午睡了,他平时一般休息一个多钟头,我也不敢嚷嚷着吵他醒,等听到楼上又有点细微动静的时候,我才叫起来,“老岳,老岳。”
岳嵩文没当下就过来,我讲话也激得头晕,就改成省力又扰人烦的哼哼,终于听得他下楼梯了,楼梯台阶微微震动。我还哼哼唧唧的,老岳走到我身边,拿鞋尖踢了踢我:“吵得很。”
我说:“老岳,求求你了,我要上厕所。”
岳嵩文说:“真想去?”
我说:“中午喝那么多汤,我早就想去了,你睡着我没敢叫你。拜托拜托!”
岳嵩文说:“我找找钥匙。”
“钥匙不在你手边啊?”
岳嵩文说:“手铐是以前的东西,钥匙不知是哪把,我去找一找。”
我都听哭了,别一会找不到钥匙,要叫开锁公司来,那真是丢人现眼了。岳嵩文的确去找了一会,然后拿出一小串样子相仿的钥匙来,看样子得一把一把的试,他抬起来我脚脖子的时候我龇牙咧嘴一下,岳嵩文真是一把一把的试,钥匙声音哗啦哗啦的,听得人心痒,好容易这把打开了,岳嵩文站起来下了几个台阶,到我脑袋旁边,我看他蹲下来,裤脚上提露出一对脚踝,我的腿已经能动了,一点点蹭着地直起腰,改成跪坐的姿势。岳嵩文伸手摸摸我拷在扶手上的手腕,他说:“你知道这才过去多久?”
他把他的手表转过来给我看,刚刚吃完饭一点多,现在两点十分,老岳其实睡了没一个小时。他要真想罚我,铐我一天一夜都行,反正死不了人,也伤不到哪。我右手挠了挠刚被解放的脚踝,显出一副乖巧样子,老岳说,下次不回家说一声,那天晚上还给你留了饭。
我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老岳拿出来钥匙,这回一把就开了,他把我的手臂放到他的膝盖上,一层层拆掉了纱布,好几道凹进去的红印子,老岳说:“疼不疼?”
我说:“疼。”
老岳说:“行了,上你的厕所吧。”
我麻溜的跑了。其实我也不那么急,就是催着老岳快点给我解放,跟他耍点小心眼。在厕所呆了一会我才出去,老岳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有一点就是不翻旧账,但不代表他不记仇。我跟他反着。
晚上说好了一块出去散步的,临走前我接到刘文甫电话,就到别的屋子里接了一下,出来老岳已经在玄关灯,我跑过去换鞋,他手放在我腰上,跟我一起出门了。
这次择的是另一条有个小景点的路,擦肩不少老人小孩,还有夜跑的青年人。海边还有不少本地人也在看海,住这附近的本地人应该看这片海看了十几年了,怎么也不腻。脚下都是碎砖碎石,老岳走得不慢,到家后我洗完澡就上床睡了。老岳后洗的澡,洗完了坐旁边,把我捞起来。我打了个哈欠,老岳说:“小程,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想他想让我说的应该是我这几天为什么没回家的事,可我又另外想了想,说有,把金培元让我问的岳崇霈那事讲了,老岳听完,他让我跟金培元讲,这几天别理岳崇霈,那些人不是真想要他的命,毕竟命不值钱。我说那等还款期限到了再帮?那万一你其他兄弟比你快呢?岳嵩文才不是什么搞慈善的呢,他打算帮岳崇霈肯定是岳崇霈有他要的东西,我也不准备细问,细了我也不懂。岳嵩文说不用晾他太久,过个十几天,岳家刚办完丧事,这么大款子拿出来招是非。我说我知道了。岳嵩文没再说什么,理了理被角躺下了,我却坐起来,我说岳嵩文我也问你个事,他睁开眼,说什么事?我说你为什么不在乎我跟金培元来往?岳嵩文望着我,他说:“不是问过一次了?”我说上次没太明白,劳烦你再说一次。
岳嵩文说:“你不是喜欢他?”我说:“不是那种喜欢,我不喜欢他。”
“你说他像你父亲。”
我说是,上回岳嵩文说得够开明了,但是我还是有难理解,我其实能懂男的搞叁搞四,对岳嵩文红颜知己太多外加桃李满天下这事我比较在乎是因为我在岳嵩文这里太好替代了,我没什么特点,而且他又善于把女的符号化处理,性质像高中班里挂的流动红旗。我只是怕我被替代。可男的看女的总不会一样,现在社会普遍总结的经验是男的对在乎的女的总会显露出占有欲,还有嫖客爱劝妓女从良呢。李振华刚知道我跟岳嵩文搞一起后也激动了几下,晚上散步前刘文甫给我打电话,挂了电话我才有点意思过来他是查我的岗。相比之下岳嵩文真是非同寻常又挺寻常,他说管我跟李振华是因为他年轻,其实我觉得他是看出来我对李振华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