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信得过,一直到明栩从外头回来,找遍皇宫都没有找到龙,最后将龙从秦楼楚馆里拎回宫算粉碎。
明栩寻到娴兆时,她正坐在花团锦簇的姑娘中间听小曲儿,左手折扇,右手葡萄,那叫一个悠闲。
见明栩来了,懒洋洋的打个招呼,姐,你回来了?
明栩戴上微笑的假面,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你不在皇宫在这里做什么?
娴兆从地上爬起来,理直气壮的说道:皇宫我已经部署好了,自然就出来瞧瞧人界繁华。
虽然现在狼烟四起,天子脚下却依旧华灯初上,维持着一片繁华到糜烂的景象,颇有些不知亡国之恨,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娴兆寻的这处乃是城中最高的望江楼,里头的姑娘们腰肢纤软,貌美无比,价格贵的惊人,单点一位也是一掷千金的价格,娴兆却点了七八个,明栩忍不住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二叔那儿拿的。
明栩闻言松了口气,娴兆胆大妄为,她还真怕这人拿的是枫国国库的钱,幸好她还没不像话到这个程度。
明栩在皇宫的这几个月闲着没事就帮枫国敛敛财,充盈充盈国库,到时候等沈媛打进来了正好都给她,也算明栩帮娴兆攒的道歉本,百废俱兴什么都需要钱,有钱才能为新的王朝带去好的开始。
两人在顶楼,放眼望去万家灯火间横峦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间或又几盏孔明灯飞上天空,渐行渐远,与星子融成一片。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小子们,成群的自楼下嬉笑而过,又有京畿贵女打马而过,那般的鲜衣怒马,似从不知苦痛,更不知京畿外是如何的混乱不堪。
这里与海城很相似,可海城中是一片安详和乐,这里却彷如最后的放纵,空气中沉着的都是压抑靡靡。
只有生活还要继续。
明栩望着这景象,心情微沉,她扶着窗杦淡声说道:娴兆,你太不像话了,既然任务下布,总需得守在皇宫,防止意外发生。
娴兆饮了杯酒,笑意凉薄,姐姐啊,你守在皇宫中是为什么呢?
咱们不能直接插手人界战乱,留在那里也没用。只要等着梁渠兽出现再活捉不就算任务完成?
你却偏要耗费心思,为女帝续命,将宫中势力拆分,无知无觉的替百姓改变生活,做这么多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是你,这些人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我也没有姐姐这般的心怀天下,你令我看守皇宫,我设下阵法,一旦发生事情可第一时间知晓前去处理,可让我一直将时间耗在此处,我是不愿的。
我愿意前来协助你处理梁渠兽一事也不过是因为梁渠兽一旦事发,整个龙族都会遭受波及罢了。
明栩听着这话,抿了抿唇,突然问道:这些话你与三叔也说过?
娴兆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对啊,说过。
明栩闻言忍不住笑着摇摇头,难怪三叔每次提起你就吹胡子瞪眼的骂你逆女。
我爹这人古板,我既不伤天害理,也不愿路见不平,影响不到任何人也帮不到任何人,仅此而已,有何大逆不道的?
娴兆大抵是明栩她三叔照顾的太少,从小放养长大,反倒性格触底反弹,谁也不知这支龙脉中最薄凉的居然是最小的娴兆。
当初明栩觉得她长歪了也有这个理由。
娴兆小时候眼中便常常充盈着冷漠淡薄,大了些反倒知晓遮掩,见人常带几分笑,若不仔细察看也发觉不到那笑意不达眼底。
她爱流连花丛,撩拨人心,看别人被她撩拨的红脸心动,实际上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她可以巧言令色,令人心花怒放,可也仅此而已,说出口的话不一定代表内心。
她从没有为任何人心动过,各个红颜知己也处理的非常好,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娴兆只是觉得龙生无趣罢了,花点时间参透情之一字也算打发打发时间。
幸好这明栩这妹妹还有些道德观,且生在神族,若是生在妖族魔族怕不是真的百无禁忌,要为祸一方。
这真实模样也就在明栩显露几分,在别处都遮掩的十分完美。
明栩曾经也不懂情,甚至一度觉得娴兆乃当世情圣。
如今有了曲清,却觉得娴兆并不懂情。
她迟早会栽跟头的。
可这个跟头明栩却觉得如果真栽了,那倒是非常值,肯定能令娴兆有所改变。
娴兆从小过得太顺风顺水,以至于她对自己的观念坚定无比,有打击才能令她有些新的想法感悟。
明栩甚至期待起这个跟头来。
*
布阵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明栩挑了个良辰吉日便带着娴兆在各处开始施咒。
这阵法繁复,乃是上古时期曾留下的大阵之一,靠取天地精华而成,两人全部布好几乎花了将近一个月。
京畿里里外外从此都纳入两人脑海中,哪怕某家吵架两人只要有心去查都能立马得知每字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