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拿那只受伤的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搂着他肩膀,带他去自己租的房子。
听见他话没忍住笑了下,也没管有没有人,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故意逗他:“要怎么去啊?”
“我跟我妈妈商量,她肯定会答应,”江阮手揣在他羽绒服兜里,“奶奶那么喜欢你,肯定也想你去。”
“你爸呢?”谢时屿垂下头,楼道漆黑,他眼中藏着笑,凑过去叼了下江阮的嘴唇。
“……”这个属实有点为难,江阮手臂搂上他脖子,蔫坏地说,“不告诉他,就跟他说同学在家住一段时间。”
这边都是老旧的破楼,楼道窗户烂得漏风,灯泡挨个坏掉,三楼往下都是群租房,还有人开了个麻将室,乌烟瘴气一股酒臭味,闻着就让人想吐,谢时屿抬手稍微捂住江阮的脸。
江阮刚才嗅到的那股恶臭散开,只能感觉到谢时屿掌心很浅淡的烟草味。
谢时屿跟他黏着,不想撒手,费劲地掏出钥匙开门。
等进去后,勒紧江阮的腰,搂他坐到旁边的鞋柜上,顶开他膝盖挤进去站着,磨蹭那点软肉尝他唇舌的滋味,江阮攥紧了他肩膀,齿关松开,下一瞬就被谢时屿顶到深处。
“不合适,”谢时屿嘬他唇珠,嗓音有点哑,低笑说,“又不是小孩了,你妈妈在,我过去她肯定不方便。”
而且,他得在江臣面前有足够多的坦然,才敢说他真的喜欢江阮。
要是瞒着他去家里,他还有什么脸再追求江阮。
谢时屿已经想好了,他知道江阮肯定是心疼他,但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他抬起手摸了摸江阮的脸蛋,掌心的纱布粗糙,没留神把那脸颊蹭红一片,又疼又痒,江阮没躲开,还凑过来给他摸,谢时屿盯着江阮笑,然后拆了手上的纱布。
已经裹了几天,没有出血,虽然伤口有点深,不过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从旁边抽屉翻出几个创可贴,之前从谢濛那儿拿的,拿的时候还把她气哭了,都是小孩儿玩的,创可贴上还印着杀生丸。
谢时屿一只手不方便,江阮扯开一个,低头帮他贴。
“离你家也不远,我想见你的时候就能去找你。”谢时屿跟他说。
他手欠得慌,拉着江阮的手指尖,也给他裹了一个创可贴,裹的是戴戒指的地方。
江阮耳朵尖又红又烫,凑过去跟他接了个吻。
……
燕宁一中寒假放得全市最晚,谢时屿去补了一段时间课,其实也不怎么回出租房,晚上有不会的就拍下来问江阮,一转眼就到年尾。
江阮琢磨着除夕晚上要去找谢时屿,不然谢时屿得一个人过年。
恰好江臣的一个朋友来家里,那朋友是当模特的,事业主要在国外发展,已经出柜多年,江阮还见过他的男朋友……虽然每次好像都不是同一个,包括这次,又不一样。
等他走了,江阮忍不住去找江臣,拐弯抹角地试探。
“爸,你觉得那个叔叔的男朋友怎么样?”江阮问。
“嗯?”江臣戴了副眼镜在修老相机,听见就抬起头朝他笑,“怎么了?听说好像是个大学教授。”
“他们在国外结婚了么?”
“还没有吧,”江臣也想不起来,“我没去参加过婚礼,不过他在荷兰,可以合法结婚的。”
“……”
江阮趴在沙发靠背上,耷拉着,想不到还能接着问什么。”
“我要是……”江阮扒拉开叼他头发玩的小鹦鹉,嗓子吞咽,豁出去说,“喜欢一个男生,还想以后跟他结婚,你会生气吗?”
江臣手顿了下,久到江阮心脏都快不跳了,他才又拧了下螺丝,语气跟刚才没变,开口问:“你妈妈生气了吗?”
“……好像没有。”江阮小声说。
“去玩吧。”江臣低头接着修相机,朝他摆摆手。
江阮本来已经走了,又扑到沙发靠背上,一惊一乍,差点把江臣吓出高血压,江阮挺着急地求他,“爸,那我过年能不能带他回家?”
“……不行!”江臣这次断然拒绝,拧着眉毛说,“才多大就要带人回家!”
“那我想除夕晚上出去找他。”江阮又伶俐地改了口。
“哪儿都别想去!”
“……”
江臣说不让他去,就是真的不让他去,除夕晚上吃了年夜饭,就一直盯着他。
江阮都已经答应谢时屿,结果食了言,心里很难受。
【谢时屿】:没事,宝宝,我去酒吧找几个朋友待一晚上。
谢家每年年底都办几场晚宴,谢时屿会去晚宴,但除夕就不会再回家了。
每年都是这样,反正随便找个地方待着,感觉跟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特别想江阮,路过他家楼下,谢时屿把车停在树荫旁边,待着抽了几根烟。
满地的爆竹屑。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