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抹了一身泡泡,冲完澡,又被抱去沙发上,江阮才迟钝地回过神。
谢时屿坐在旁边看剧本,没撑住低笑了一声,他就喝了一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醉了,但控制不住想招惹江阮,看他害臊脸红,就更想欺负他。
“明天我不跟你去首映礼了。”江阮鼻尖埋在毯子底下,闷闷地说。
他屈起小腿,脚心踩在谢时屿的腿上,还没完全擦干的水珠顺着膝头滚落下去,洇湿了谢时屿的西装裤,谢时屿握住他脚踝,想让他挪开,江阮却没动,脚趾白皙微蜷,又往前踩了一点。
谢时屿脑子轰地一震,喉结滚了滚,瞬间噤声,眼神有些锋利,瞥向江阮。
“……”谢时屿没说话,突然俯身朝他靠拢。
江阮垂下眼睫,卧蚕柔软漂亮,蜷起小腿,这次踩上他锁骨、肩膀的位置,能感觉到薄薄的一层肌肉,流畅有力,他慢慢抵紧,簌然一脚将他踹开了,虽然没怎么使劲。
“别浪,”谢时屿抚了下他脸颊,似笑非笑地低声说,“弄哭你,待会儿又赖我。”
……
江阮被谢时屿染了一身酒气,洗澡时都没完全冲干净,混着玫瑰和薄荷的气息,连唇齿间都被填满了那股味道,他意识清醒,身上跟着犯懒犯醉,手臂搂紧谢时屿的脖子。
谢时屿又喂了他一点酒,江阮眼睫颤动,挨着他肩膀仰头喝掉,然后跟他接吻。
稀里糊涂一整晚过去,再醒过来,江阮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车上。
“……要去哪儿?”江阮懵懵地坐起身,瞥了一眼车窗外,都是陌生的风景。
他去客串了一个角色,拍摄周期很短,昨晚已经杀青收工。
离开燕宁,倒没什么可着急的。
谢时屿抬起手,揉了下他的头发,卖关子说:“再睡一会儿。”
他跟谢时屿九月份拍了一部双男主电影,是谢时屿工作室接的新本子,谢时屿自己执导的,片名有点奇怪,叫《斗》,背景秦末乱世,除主角鲜明之外,整体是群像大戏。
尔虞我诈,一生争斗。
是一部商业片,但最后谁都没想到,竟然靠这部片子拿到了双影帝。
现在又一年初夏,电影节落幕刚刚一个多月,《斗》仍在国内全线上映,并且已经引出到海外,网上热议不止,江阮去翻了下评论,发现粉丝最关心的……好像还是同框。
【好像从《复读生》之后开始,这两年一直在稳定地拍戏,呜呜呜虽然很好但我还是想看阮阮和小谢上综艺。】
【啊啊啊啊谢哥的小号一个多月没更新了,他怎么忍得住不发老婆的照片???】
【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
几天后,晚上,谢时屿突然拿大号发了一条微博。
一共十八张照片。
第一张,是之前谢时屿发过的,江阮高二化学竞赛时,穿白大褂,无意间望向镜头的那张照片,眼睑下至,藏着水光。
第二张,江阮好像是在一处花鸟市场,肩头停了好几只颜色斑斓的小鹦鹉,还有一只不怕人的绿八哥,凑过来蹭他脸颊。
江阮在喂它鸟食,似乎察觉到镜头,卧蚕微弯,朝镜头的方向瞥了一眼。
第三张,是在海边,天际晚霞灿烂,江阮拎了一个小桶,穿着白T恤和短裤,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捡贝壳、海螺、海玻璃……谢时屿朝他走近,攥紧他手腕,低头吻住了他。
江阮白皙指尖握了几枚贝壳,沾着点海泥和沙砾,谢时屿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腰,镜头底下戒指晃眼。
第四张,江阮拿着场记板,坐在明尼阿波利斯的广场台阶上。
无数白鸽掠过,隔着一道喷泉,和水珠折射的细小光晕,谢时屿在另一边拍戏。
他抬起手打下场记板,谢时屿就回过头,那一镜显得懒散多情,冲他笑。
第五张,谢时屿换了拍沈轻舟时的那身戏服,他骑在马上朝小柳奴伸出手,攥紧他清瘦的手腕,勒着腰,一把将他抱到马背上,戈壁滩烟花璀璨。
第六张,是在柏林的电影宫外,谢时屿第一次拿到影帝就是在柏林电影节……他穿上那次电影节走红毯的西装,胸前是江阮送他的那枚胸针。
夜晚,电影宫外灯火灿烂,谢时屿一只手背在身后,藏了一束白玫瑰,朝江阮走过去。
第七张,江阮穿着《复读生》中那件考斯腾,他们在一个冰场。
谢时屿已经换了冰刀鞋,江阮坐在旁边等候区的塑料椅子上,他在江阮身前单膝跪下,眼中藏着笑,握住他脚踝搭在自己膝头,为他穿上冰刀鞋。
江阮低下头,乌黑碎发中隐隐露出通红发烫的耳朵尖。
第八张,镜头是从谢时屿身后拍的,谢时屿穿着黑西装,但江阮穿的是拍《春风,春风》时的一身旗袍。
他手臂绕过谢时屿肩头,搂住他脖颈,谢时屿一只手握在他腰上,照片中只能看得到江阮的手和白皙侧脸,微微露出一边水光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