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赘?
江白帆有些难受,更多的是心酸,没有人不渴望亲情,可是如果爹和妈都不要他了,那其余的人的亲情又有什么好渴望的。
还有他一直误会的是,裴珉可能不是接受不了辈分差,而是根本就不想要亲情,难怪在医院那天,他会如此的抗拒。
江白帆突然有些丧气,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答应了七哥要照顾他,要带他回去,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连承认自己是谁的勇气都没有了。
江白帆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叫你小结巴?
裴珉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很大了还不会说话,后来会说话了却又结巴,一起上学的都喜欢嘲笑我小结巴,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他语调轻轻的,没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平平淡淡、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江白帆却听得心口一紧,落在裴珉身上的目光更多的是心酸和徨急。
他在想,如果七哥早早的把这个小外孙领回家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会罩着他的。
只要有自己在,不管他是真结巴,还是假结巴,自己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嘲笑他。
不过现在也不迟。
放心,以后有我在,谁都不敢嘲笑你欺负你,我会保护好你的。
听着这个很玛丽苏很中二的话,裴珉的表情有些无语,抬眸后却在江白帆眼里看到了很诡异的神情。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呢?不是同学与同学之间的,也不是朋友和朋友之间的,更不是舍友跟舍友之间的,而是长者对晚辈才有的殷切的关怀和保护欲。
他愣了一下,清冷的眸子中有片刻的迷茫,随后才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薄薄的唇露出些许弧度。
半晌才半真半假疑道:保护我?
对。
你认真的?
认真的。江白帆郑重其事的点头,虽然裴珉还不认他这个小爷爷,但是他显然代入的很真切,还不忘补充道: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一直是多久?一辈子吗?裴珉顺着他的话饶有兴趣的反问。
呃?江白帆噎了一下,看着他期待的目光,鬼使神差的还是点了点头,也行,一辈子就一辈子。
反正帮小辈出头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裴珉再次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盯着江白帆的眼,恨不得把目光像利刃般将对方剖析个透彻,试图看见他眼里半点谎言或虚伪。
可江白帆的眼中黑白分明,干干净净,像颗世间最纯粹的猫眼石。
裴珉只得再一次确定道: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你的话,我记住了。裴珉的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似是破开深渊黑雾的一线光,那缕光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摧枯拉朽的融化了所有的寒冰。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白帆,抬脚从阴郁漆黑的小巷走向前方灯火通明的大街。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哦!江白帆跟他并肩走着。
夜晚的凉风让江白帆的白裙边随风飘摆,飘逸的裙摆时不时划过裴珉的裤腿。
江白帆拢了一下裙摆,神情有些尴尬。
他其实没有怪癖的,他也其实并不爱穿女装的,自己穿女装真的是迫不得已,也真的是事出有因。
只是为什么两次都被这个小孙子给撞到了呢?他觉得这一次自己真的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咳那啥今天我穿裙子了
嗯,我看到了,很好看。裴珉打量着他,一寸一寸认真的扫过,连腰,腿都没错过,他的眼睛不再是阴影里的暗色,仿佛落了一颗星辰,没有下流和欲,只有不加掩饰的惊艳,和对美的欣赏。
江白帆愣了一下,看着他似坠繁星的眼睛,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了,穿女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笑了笑,抓着他的衣袖轻声道:你觉得好看就行。
裴珉侧头看了他一眼,心口突然像被电触了一下,麻麻痒痒的。
离公交车车站还有一段距离,江白帆穿着高跟鞋,开始觉得脚后跟有些疼,每走一步,都像被刀割了一样,磨得生疼。
裴珉感觉到身边越走越慢的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终于将目光落到了他穿高跟鞋的脚上。
脚疼?
有点。江白帆点头。
等会儿,我去给你买双鞋。裴珉将他拉到一条街边长凳上坐着,转身准备走。
不用,也不是很疼,休息一下,还是可以走的。江白帆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不说还没感觉,一说起来脚脖子更疼了,连脚掌都开始疼了起来。
反正再前面一点点就是公交车站了,没关系的。
见江白帆坚持不要,裴珉也没再强求,而是走到江白帆的身前,弯下了腰。
干嘛?
上来!我背你。
啊?不要,很丢人。江白帆下意识的拒绝。
裴珉侧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