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白帆清了清嗓子,趴在枕头上又继续说起了陈年往事。
江清山回来倒是什么也没说,但是那时候我年纪小呀,闯了祸总归是害怕的,我怕他报复我,所以吃了饭天都全黑了,我也还是躲去了我二伯家。
我二伯当年可是当过兵,跨过鸭绿江杀过鬼子的人,他很严肃很凶,但是很宠我啊!
所以我每次闯了祸,都会躲去他家,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天去的时候很晚了,二伯吃完年夜饭都准备睡了,我没敲门,习惯性的从窗子缝爬了进去。
裴珉:
爬窗?
裴珉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无语,江白帆挠了挠头,解释道:我没骗你啊,别不信嘛!我跟你说,那时候老房子的窗子是用那种细圆的木头做窗柱的,每一根之间的缝隙好宽好宽,小孩子都是可以爬进去的。
哦。裴珉点头,小声道:后来呢?
你听我慢慢说。江白帆又继续:平时那个窗子,我是可以轻易爬进去的,但那天不是大年三十嘛!五哥家的菜煮得比平时要好很多。我吃的有点多,然后
然后呢?裴珉见他半天不说话,只能开口问。
江白帆笑得有些尴尬,挺不好意思道:然后我就卡在了窗子上,就是头和上半身进去了,但肚子、屁股还有脚却在外面
裴珉一愣,看了看江白帆,又看了看外面的窗户,不知怎么的就莫名脑补了起来,那画面太过滑稽。
裴珉一时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笑声莫名轻松,仿佛将连日来的压抑全都笑了出来。
江白帆被他笑得有些脸红,好半天才道:别笑了,我还没说完呢,你再笑,我就不说了。
还有后续吗?裴珉忍着笑道:我不笑了,你说。
有,我进不去也出不来,卡在了窗子上,但还是费力的往里钻。二伯耳朵尖,听着隔壁屋鬼鬼祟祟的声音,只以为是老鼠来偷年货。那天刚好也是停电,然后他打着手电筒拿着个木棍遁着声音来了,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挂在窗户上苍白着脸的我
裴珉:那他吓到了吗?
没,我二伯胆子可大了,他可是上过战场的人,到现在腿上还有子弹碎片呢!但是看到窗子上挂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然后退了一步,然后手里的拐杖戳翻了放在侧边的水桶,水流出来把放在门后的鞭炮全给浸湿了。
裴珉:
对上裴珉诧异的目光,江白帆嘿嘿一笑,理直气壮道:这样看着我干嘛?谁小时候没点糗事!
嗯。裴珉很配合的点头。
但我是个好孩子,我知错能改。江白帆捋了捋耳侧的头发,又继续道:做了错事我又内疚了,那些鞭炮明天早上可是要用的,于是啊,趁着二伯睡着了,我就开始补救。
裴珉诧异道:鞭炮湿了还可以补救吗?
当然,小孩子的想象是无敌的。江白帆扬起下巴,嚣张道:平时家里什么东西打湿了,都是用火烤呀,所以
所以?裴珉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去后厨给灶里点了火,然后把打湿的鞭炮放入了锅里。
裴珉:
那天晚上,整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我的哭声。
怎么?被二伯打的吗?
不是,是被鞭炮炸的,你敢想象吗?整个锅都被我炸通了。
噗
你别笑!这件事情还有后续。
还有?裴珉人傻了,抬眸看着对面现下乖乖巧巧的人,不敢想象他小时候到底是有多调皮捣蛋。
我跟你说
大概是凌晨时分的时候,裴珉隐约都听到了鸡叫声,江白帆的絮絮叨叨的声音才慢慢弱了下去,渐渐的,裴珉只听得到他平稳轻缓的呼吸。
睡着了吗?裴珉试探着轻声的问。
江白帆没出声,回应他的只有若有似无、隐隐约约的低喃。
裴珉低笑了一声,将他的手塞到被子里,又伸手把被子往上扯,拉到他脖子的位置,然后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像是忍不住了,又侧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四支红色的蜡烛只剩下两支了,屋内光线更昏暗了。
裴珉轻眯起眼,在微弱的烛光下静静看了他一小会儿,像是还没忍住,又轻轻的靠近了一些。
两个人靠得太近,近到能看清江白帆脸上的细细的绒毛。
而江白帆浅浅碎碎的呼吸,像是河岸的飞絮,一呼一吸间刮得裴珉的鼻尖又麻又痒。
裴珉喉结上下滚了滚,摒住呼吸凑得更近了些,用着昏暗的烛火将眼前人打量得更肆无忌惮。
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加持,裴珉只觉得他越看越好看。
但话说回来,江白帆的长相是没话说的,城南一高美女如云,他这个被众人投票选出来的校花,自然是名不虚传。
皮肤雪白,嘴唇又红又润,像是抹了一层胭脂,那双平常水润的眸子,这会被长如鸦羽般的睫毛覆盖,只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