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生的?鸿哥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眼里有些迷惑,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娘亲不是他娘亲么?
徐晗玉瞪了他一眼,转而用左手摸摸鸿哥的头,“鸿哥最近过的好吗?”
鸿哥瘪起嘴巴,其实这几个月他吃穿不缺,可是徐晗玉这么一问,他还是觉得很委屈,“玉娘亲不在,鸿哥过得一点都不好。”
说着还想往她怀里钻,鸿哥已经五岁了,劲有些大差点碰到徐晗玉的右手。
谢斐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拎起来,“小崽子,别碰到她右手。”
鸿哥被谢斐一吓,瑟瑟发抖,一时也不敢再和徐晗玉撒娇。
“没事的,你将他放下来吧,左右这只手也废了,碰与不碰有何区别。”
徐晗玉实话实话,谢斐却突然觉得心里一堵,他手一松,将鸿哥放在地上,别过头去,“我去门外等你,”说完就走了。
徐晗玉不知怎么又惹他生气了,不过她也不在乎,她有好多话要同鸿哥和慧娘说。
这番动静把在屋里午睡的慧娘吵了起来,她披上外衣走出来看见徐晗玉,二人又是红着眼睛话别了一番。
虽然谢斐没有短缺二人的用度,但是慧娘还是受到了惊吓,身子本来就弱,这段时间更是连走动都有些吃力,同徐晗玉说了几句就有些头晕。
徐晗玉赶紧将她扶回床榻,鸿哥懂事的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是不是没有补品可吃,我这就去向谢斐要,什么人参虫草,他那里多的是,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慧娘笑笑,“能看见你好端端的,我的心就放下来了,我的身子我知道,本来就是靠这些补品吊着续命而已,何况这些日子大夫开的药我都有在喝,日日一碗参汤也没有缺过。”也正是她和鸿哥的这些待遇,慧娘才想着徐晗玉多半不会被为难,不然她早就忧思过重缠绵病榻了,恐怕都撑不到这时候。
“你说的什么傻话,鸿哥还小哪里能缺了你,况且你不是看上咱们隔壁那个穷酸秀才了吗,我上次见过那人还算老实,你要非看上他,我给你们做媒怎么样。”
提起李秀才,慧娘心旌摇晃了一瞬,不过这涟漪很快消散开去,“我以前在青楼的时候,成日里就盼着能有个老实秀才给我赎身,让我也尝尝做人家正头娘子的滋味,不过就是想想罢了,若真是老实秀才又怎么可能看的上我。”所以后来为了一点妄念,被人骗了带着钱财不顾一切私奔,结果被打了半死,若不是遇到徐晗玉,她早不知道尸骨被那只野狗叼走了。
“我们慧娘这般好的容貌,性情也好,谁都配的上,你放心我这就去把那秀才捉来和你成亲。”
慧娘只是摇头,“那日庙会李秀才也在,那天他殷勤的很,一路上给鸿哥买这买那的,我还以为他看上我了,没想到转头他竟向我打听起你。”
徐晗玉脸色一白,“慧娘,我没有……”
“我知道,你何必同我解释,你哪里能看得上他,”慧娘继续说,“我当时也只是气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模样,也是一时着恼和他说了些屁话,转过身就不见了鸿哥。”
“我不知道你同燕王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们娘俩才又跟了他的,是我们对不住你,你……”慧娘说的激动,想去拉徐晗玉的手,这才发现她右手软绵绵的垂在一旁,“你的右手怎么了?”她惊讶地问。
“没什么,受了点伤,可能以后用不了力气了。”徐晗玉说的轻描淡写。
慧娘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满眼泪光,哽咽着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呢,公主的手又能弹琴、又能做女红、还能画那么好看的画,这天底下就没有更巧的手了,怎么就用不了力了呢?”慧娘心里难过,叫起了徐晗玉的旧称,当年她刚被徐晗玉救到丞相府的时候,觉得景川公主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她还瞧见府上的心女郎偷偷临摹过公主的字画,却怎么也学不会那种神韵。
可是这天仙一样的公主,现在手却废了,慧娘抑制不住,捧着她的手大哭起来。
“好好地,怎么就不行了呢。”
徐晗玉此刻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手是废了,是啊,好端端地,怎么就不行了呢,他们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呢,为什么上天对她要这般残忍,把她所珍视的一样一样都要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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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晗玉走出这宅院时,暮色已至,谢斐一直靠坐在门口的大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见她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只是一见她的神情,立刻便皱起眉头,有些生气,“怎么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早知道就不让你来见他们了。”
徐晗玉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敷衍他,冷冷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径直往前,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见她心绪不佳,谢斐默默跟在她身后。
徐晗玉心绪繁杂,虽然身在闹市,却觉得这些热闹都和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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