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晗玉用力说完,浑身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谢斐心里一凉,涩声说道,“原来在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我是你的仇人?”
“不然呢,谢斐,不然呢?难道你是我的恩人吗?”徐晗玉无力地说,这些日子压在她心里的话,她以为自己能藏的很好,装□□他的模样,顺着他的心意过日子,装着装着自己都快要信了,如果不是今天顾濛的出现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她可能也不会说出来。
谢斐说的对,即便顾濛来了,她也大可以笑脸相迎,顾濛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是那一刻,她心里算计不了任何事情,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藏起来,不要让顾濛发现,发现一个如此卑微又可怜的自己。
原来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笑的自尊心的。
这样绝望的徐晗玉让谢斐害怕。
他不想同她发火,吩咐下人赶紧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裳。
谢斐身上还有好几桩事情,谢虢突然到访打乱了他许多的部署,也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变数,他目前还没有搞清楚谢虢此行的目的,还有竹灵正在书房等着和他通气。
他只能先安抚下徐晗玉,“不要多想,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永远不明不白跟着我。”
他言之凿凿,眼神坚定,那一瞬间徐晗玉差点以为他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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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府里多了个女人?”谢虢看着迟迟才返回议事厅的谢斐,沉声问道。
谢斐心里一紧,不过片刻的功夫,谢虢便能耳聪目明,知道了他府里的消息。
看见自家儿子这德行,谢虢心里便坐实了,他仰头哈哈一笑,“看你紧张的劲,多大点事,不就是个女人吗,早日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
谢斐早就习惯了谢虢喜怒无常的性子,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索性就趁这个机会,他拱手道,“父皇教训的是,这女子品性还算端庄,儿臣想把她带在身边伺候。”
这话里就是想给徐晗玉讨一个名分的意思,若只是随便讨个妾,谢斐绝不会这么说,“你想讨她做侧妃?”
“儿臣正有此意。”
谢虢探究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说你的王妃拎不清,你就拎的清了?你的后院那些位置可都是明码标价的,一个贱妾饶是美若天仙也只是个玩意儿。”
谢斐想要反驳,一旁的竹灵暗里给他使了个眼色,当下越说越错,万一让谢虢对徐晗玉起了杀心那便更糟。
谢虢另交代起一事,“我明日去一趟清水寺,轻车简从,你在山脚下候着,不必跟上去。”
谢斐一怔,谢虢要去清水寺?这是要去找慕容燕了。
前脚他娘亲才见了他一面,后脚谢虢就从元都赶了过来,这两件事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不过谢虢看来现在心情不错,应该不会做什么不利于慕容燕的事情,再说若是他真要处置慕容燕,又何必让他这个做儿子的知道。
谢斐暂且按捺下纷繁的思绪,按照谢虢的吩咐前去准备。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有了亮光,谢虢一行人便出发到了清水寺山脚。
不仅谢斐,此次随行的人明显能感觉到谢虢的心情颇佳,按理说,谢虢不是一个喜怒现于表面的人,也很少有真正情绪外泄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他的愠怒也好、大笑也罢很多都是他御下的工具。
但是此刻他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面容带笑,还不停夸赞着这山间的景色,眼睛望着山顶,竟然泛起一些希冀的光,就仿佛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要去奔赴意中人的约。
“阿斐,”他声音舒朗,“在这里等着你老子,我去把你娘接回来,驾。”他话音刚落,便长鞭一挥,率先奔上蜿蜒的山道。
谢斐瞧着他的背影,心中恍然,原来他爹的心里竟是惦念着母亲的。
既然如此,为何会放任母亲在这山间苦修这么多年?
谢斐一直等到了旭日东升之后又金乌西沉,看着天边的霞光一点一点暗淡,谢斐的心也渐渐下沉。
夜幕降临,谢虢总算回到了山下,同早晨的红光满面截然相反,此刻的他面色苍白,恍如一具行尸走肉。
谢斐心里担心,上前问道,“母亲她……”
“死了。”谢虢漠然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一个字。”
说罢,他转身上马,带着亲随沿来时的路疾驰而去,此刻他身上的气势赫然又恢复成了那个扫平天下的铁血帝王。
慕容燕的确是死了,从山顶一跃而下,只找到一些断臂残骸,遵从陛下的旨意,一袭破草席匆匆卷了下葬。
谢斐赶上山只来得及看到她破碎的尸首,他跪地哀恸,隐隐觉得若不是当日母亲见了他那一面或许就不会死。
番外慕容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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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虢这趟江州之行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