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徐晗玉面上敷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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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元都的行程并不快,徐晗玉身子有些不舒服,谢斐陪着她还去了路上许多景点,是以一行人到了七月初才到元都。
徐晗玉撩开马车帘子,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金都变成了元都,繁华倒是依旧。
元章帝建朝伊始,奉行无为而治,与民休养生息。不仅赋税减免,还大力扶持农耕和民间工商业。这一路走来,同当年徐晗玉逃难之时所见景象简直有天壤之别。
不得不承认,谢虢的确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
马车带着徐晗玉来到熟悉的府门前,“这里……”徐晗玉呆呆地看着门匾上“燕王府”三字,当年写的可是“景川公主府”。
谢斐有些心虚,赶紧拉了徐晗玉进去,拣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话题岔开。
家主回府,按理后宅的两位燕王妃要在门口迎接的,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孙锦儿进宫问安,顾濛父亲抱恙,她回家侍疾了。
谢斐也不在意,将徐晗玉安顿在他惯常住的院子以后,便去宫里交差了。
燕王这趟差事办的莫名其妙,一个小小的水师营竟将他牵绊在江州快一年的时间,朝里不少支持他的大臣都有些怨言,待谢斐出的宫来,纷纷往他家递拜帖,没想到谢斐概不接待。
没多久有人贿赂宫里的大太监,传出消息来说是这次自从燕王回来后,陛下对他的态度转变很大,述职那日还在正德殿被陛下骂了个狗血喷头。
燕王履立战功,近些年陛下对他一向很是看重,怎么会态度突然有如此转变?
许多人对此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结果一连半月,朝堂之上燕王都屡屡遭受陛下的指责,就连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水师营陛下都交给了齐王手下的人,由齐王坐镇指挥剿灭水匪之事。而燕王回元都之后则一件差事未领,除了每日例行早朝,都在府中闭门不出。
外界议论纷纷,谢斐面上却毫不在意,只在府中的小院里每日浇花逗猫钓鱼,比徐晗玉还要懒散。
顾濛一直未归,护国公的病早就好了,她又另寻了个借口,说是要为兄长操办同四公主的婚事。
谢斐也准了。
孙锦儿倒是来见过两次谢斐,但是都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谢斐也懒得见她,次数久了她也不来了。
这偌大的燕王府,似乎又变得和江州的那个院子一样,成了徐晗玉同谢斐两个人的天地。
徐晗玉也从不说些却谢斐上进的话,也不过问他每日上朝的情况,就连他被谢虢厌弃的事情,她都还是从孙锦儿那里听来的。
“王爷再这样下去,东宫的位置就别肖想了,你倒是劝劝王爷。”孙锦儿着急道,她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挡,单独跟徐晗玉说上几句。
“我父兄已经旁敲侧击我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连他们都要和燕王府撇清关系!”
“随他们去吧,王爷都不着急的事情,你和我着急有什么用。”
孙锦儿瞧着徐晗玉这淡定的样子,心里真是全然信了她对王爷没有半点情谊。
“王爷真是瞎了眼,对你这么好,你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恨恨地说,若是谢斐对她能有对眼前女人的半分好,她便是为王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这话倒是没说错,徐晗玉心冷的很,可不就是白眼狼吗。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徐晗玉冷冷地说,“我同你的交易依然有效,你放心,谢斐不会这么没用的。”
谢斐刚过了生辰没多久,便传来谢腾剿匪大获全胜的消息,陛下大喜,好生嘉奖了一番,燕王辛辛苦苦训练的水师营倒叫齐王捡了个便宜。
谢游刚好从宁州回来,一到燕王府就为谢斐打抱不平。
“渴了吧,喝杯水。”谢斐看他说个没完了,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他。
“是有一点,谢谢二哥,咦,怎么没瞧见二嫂。”以往他来府里,顾濛都是要亲自出来接待的。
“你是说哪个二嫂。”
谢游皱起眉头,“大哥何必明知故问,这温柔贤淑、知书达理,才华冠绝天下的佳人除了顾二嫂还有谁?”谢游可是对顾濛崇拜的很。
谢斐下意识瞥了一眼屏风后面,徐晗玉正倚在那里练她的左手绣呢。
“顾晏同四妹的婚期近了,她要回去帮衬。”谢斐解释道。
“顾子宁总算松口娶四妹了?”谢游惊喜道,“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我这就去他府上瞧瞧。”谢游是个急性子,话音刚落,人就跑没影了。
谢斐走到屏风后,撩开珠帘,只见徐晗玉支棱着下巴呆呆地瞧着窗外,手边放着一个绣了一半的懒猫身子。
“怎么不绣了。”谢斐将绣绷捡起来,徐晗玉便是用左手绣的花样也比旁人的好的多。
徐晗玉摇摇头,“没意思,一只手只能绣出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