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沫自然应了。
翌日韩巧生辰,其实韩巧早些日子就已经把平日的手帕交给约好了,故意提前一天才知会韩沫,打心眼里并不想她过来。
这些日子韩沫一直陪在祖母身旁,衬得她多不孝顺似的,连父亲都骂了她一顿,因此看韩沫就更不顺眼了。
小女孩心性,原本就是她的生辰,自然是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穿的袄裙戴的头饰全是新的,这见到韩沫穿一身半旧的衣裳,难免心里得意,话里话外带出讥讽之意。
“呀,六妹妹,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这衣服都穿不上了。”
韩巧故意做声,引得好些女郎往这里看来。
韩沫低头,袖口的确短了一小截。
其实韩巧说得没错,她这些日子身高窜的挺多,这裙子是去年做的衣服了,难免不大合身,只不过她最近忙着照顾祖母,也没有空顾及这些。
韩沫大可以说出实情,还能用孝道将韩巧比下去,顺带做高自己,不过那样韩巧只怕更加嫉恨她。
算了,不过是小女孩家的斗嘴,何必惹得她生辰不快,就让她过过嘴瘾好了。
是以韩沫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可她越这样韩巧就越来气,好似她说的话做的事在她眼里都是小孩子闹腾,便有心在元都各闺阁名媛面前让她丢脸。
“是妹妹我考虑不周了,你啊刚从宁州乡下过来,穿的用的还是老家那一套,恐怕还没习惯元都的吃穿用度吧?刚好我这里收到了许多脂粉首饰还有衣裙,你大可以选两样去,免得每次出门都寒酸很,让别人笑话。”
“瞧我们巧姑娘就是心善,刚收到的生辰礼转眼就舍得送人了,我不管,我送你的这套芙蓉挑心的红宝石头面你可不能随便让你这个姐姐挑了去,那个我可是自己都舍不得戴,专程送你的呢。”说话的是个鹅衣粉面的小姑娘,幽州通判的小女儿,自小住在元都外祖父家里,同韩巧一向交好。
两人夹枪带棍的一顿话,话里话外把韩沫奚落得干干净净。
若是换成旁的小姑娘怕不是要掩面离席了,韩沫轻轻品了一口清茗,“我同七妹妹身量不同,衣裳就算了,至于首饰嘛七妹妹真有心送我,我瞧你头上这对簪花珠钗就不错,你若是真大方现在就摘了给我,若只是嘴上说说那倒是我这个姐姐僭越了。”
这对簪花珠钗可价值不菲,是元都有名的首饰坊清音阁的师傅打造的,一向专供宫里,也是韩巧缠着韩夫人许多时候,韩夫人才忍痛花了大价钱买给她的。
韩沫要这对珠钗,那就是割韩巧的心头肉。
看着韩巧的脸色由红转白,惹得一旁的女郎们窃窃私语,韩沫叹口气,“我今日身体不适,先告假了,还请各位玩的尽兴。”
从韩巧的院子出来,韩沫胸闷绕去园子里逛了逛。
韩府不算大,这园子倒是种满了花,今年的腊梅开的尤其好,韩沫看了心里头欢喜。
“这腊梅最是娇气,元都的气候偏冷,一般这时候寻常家的梅花早就冻着了,没想到咱们府里的还能开的这般好。”
园子里洒扫的嬷嬷闻言,笑道,“六姑娘说的可不是吗,往年咱们园子里的梅花也没这么好,今年是亏了二郎君,不知从哪里认识的朋友,介绍了一个专门伺候腊梅的花匠师傅,把这花治的服服帖帖,说开就开了。”
又是韩二郎,他最近认识的朋友似乎都挺有能耐。
韩沫心情好,让嬷嬷摘了一捧花,带回屋里插上。
屋里暖洋洋的,韩沫脱了大袄,踩着袜子就四处找瓶子插花。
那嬷嬷平日往夫人的房里去得更多,一进屋子便感叹道,“六姑娘这屋里的碳比夫人房里的还要暖和一些,哟哟,这不是上好的银丝碳吗,今年咱们府里统共就买了一小筐,六姑娘这里可不止呐。”
韩沫有些诧异,自入了冬以后,屋里烧的一直都是这银丝碳,她还以为韩府上下都是如此。
现下听嬷嬷这话,难道还有专供她们院子烧的银丝碳不成?
“定是老爷孝顺体恤老太太,这才将上好的碳往老太太屋里送。”那嬷嬷自己想了个理由。
待嬷嬷走后,韩沫想起来这事问院子里的管事。
那管事也不清楚,只说一到时候便有厨房的将这碳送过来了,并不知道是谁置办的。
或许真是韩老爷孝顺吧。
又过了几日,快到了年关,家家户户已经开始互相赠送年礼了,一般交好的同窗好友、闺阁之交也会互相送些小礼以表心意。
韩沫初来元都,还没来得及交上什么朋友,原以为不会收到什么礼的,没想到这几日侍郎府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便是宋阳县主送她的一套珐琅白云莲纹头面并数匹上好的天丝锦绣绸缎。
这礼实在是贵重,尤其那头面乃是清音阁所制的上品,有价无市的珍宝。
宋阳县主说的是同六姑娘一见如故,送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还望莫要推辞。
韩沫同这宋阳县主并无什么交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