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沅大惊:???
顾珠见尉迟沅半天不动,比尉迟沅先一步发脾气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跟阿妄坐一起都不行吗?
那我坐哪儿?这是我尉迟家的人的桌子,他白家是跟那些商贾一桌,我这桌子、我这桌子
这一桌都是尉迟家的小孩,顾珠不认识,对方也都腼腆的坐着,傻乎乎闷头吃糕点垫肚子,对他们这边发生的任何事都没兴趣,看也不看一眼,瞧见外头有人大喊新娘子来啦!,立马嘻嘻哈哈丢下手里的花生瓜子,跑去看热闹。
尉迟沅被珠珠大眼睛盯着,委屈、愤怒、大约还有一点想要揍那白妄的冲动,但最后总觉得自己学的那点儿皮毛大概还不够打败白妄,让珠珠知道这个白妄就是空有皮囊的小白脸,便在心里对自己说忍一时海阔天空,含泪起来,换了个位置坐下坐到了表哥顾炙的身边。
顾炙身为二十岁的大好青年,从还没开窍就被关进了佛堂日日苦修忏悔,没什么朋友,也不懂断袖,然而却是天生的学习苗子,什么都是一看就懂,一点就通,光是看自己小叔叔跟表弟还有那位叫做白妄的小少年之间的表情,便明白了些什么,对气塞塞坐在自己身边的表弟说:表弟吃东西。
尉迟沅恶狠狠盯着白妄,语气不大好:不想。
顾炙想了想,凑过去尉迟沅的耳朵旁边,轻轻说:表弟之心,不必急表一时,书上曰才子佳人,又说金玉良缘,只要是你的,便一定是你的,过程如何,那都是不必挂齿的小事,用这些时间来充沛自己,日后强过他人,哪里换不来一句好话?
尉迟沅当场恨不得一巴掌跟这个顾炙扇过去:真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尉迟沅耳朵通红,在桌子地下狠狠踩了顾炙一脚,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什么才子佳人、什么金玉良缘,生怕没人知道他、他对珠珠
尉迟沅现在立刻马上,就想去死。
顾珠一见阿妄,眼里可就看不见别的什么人了,整个人乖乖巧巧的坐着,也不愿意剥瓜子,就眼巴巴地跟阿妄说自己喜欢吃,然后满意地看着冷清好看的阿妄伸手抓了一把放在面前,然后动作很是优雅地帮他剥开。
这几日你在做什么呀?顾珠捧着大脸,笑眯眯地有一堆问题,对了,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白妄今日依旧是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发冠简单,腰间陪着万年不离身的五福金钱坠子,一面将剥好的一小碗瓜子仁都推到珠珠面前,一面垂眸说:这几日无事,只是假装四处闲逛,实则寻你。看出你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只一眼就知道了。
这么厉害吗?
不厉害,只是知道而已。
可惜了,这往后也不知道还能跟阿妄你见面多少时日,爹爹说今日过后我又要去庄子上住,住到什么时候也没有个下文,庄子上可无聊了,除了每天看雨看花,什么都做不了,斗地主都少个正常人,铁柱是个傻子,庄子上的侍卫不敢擅离职守,农户们跟他们讲了规则依旧不明白,糊里糊涂的,哎,更别说搓麻将了。顾珠认认真真的跟阿妄抱怨。
白妄眼底闪过笑意,面上依旧无甚表情,口中则说着有点怕被拒绝地话:不若我陪你一块儿去庄子上过?
这个也不知道行不行,你一个人跟我走?
恩,我一个人。
就不怕我把你卖了?顾珠故意调皮问道。
白妄点了点头:随便卖。
可你家里人呢?不担心吗?顾珠是有些心动的,他知道自己如果去求爹爹,百分之百能把阿妄带去庄子上一起玩,可是白妄不是六月份就要跟船去了吗?
现在不过三月底,还有两月呢,这段时间我哪怕就是死了,也没人管,只要六月又活过来就行了。
顾珠听白妄说得有意思,一口一碗小瓜子,腮帮子鼓鼓地好奇道:你这话像是哄人的,怎么可能人死了,又复活呢?
江湖上既然有那易容术自然也有假死方,你能知道其一,怎么不知道其二?白妄颇宠溺地说罢,便不必顾珠再开口询问,就解释说,我同跑船的很多老师傅提起过,早年间有人就会那假死之方,只是这药方极为难得,又恐被坏人利用,所以一向不外传,只用那假死之方救过一个被株连九族的孩子,那孩子喝了药,当场在牢里暴毙,也就不必被砍头,拖了出去随便丢了。
顾珠从小便爱听故事:哦?然后呢?
然后那小孩自然是假死的,半夜突然来个口气,把一肚子的汤汤水水都吐了出来,就趁着夜色离开了。
真的假的??那小孩家里犯了什么罪,怎么就要诛九族了?顾珠不解,但直觉这个故事是确有其事的。
白妄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故事而已,传说有这么一个药方,能够瞒天过海,真假就不知了,我觉得,应当是真的。
我也这么觉得。顾珠又端起阿妄推来的一小碗瓜子,一口倒入嘴里,说,不用给我剥了,你也吃。
白妄依旧是摇头,说:我喜欢给你剥
顾珠立马红了红脸颊,哪怕有部分被易容的皮遮住,却依旧可见三分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