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是好静的人,道上的人也都知道他的性子,走了一遍过场之后他便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识趣,除了例行问安也都不会打扰太久,他所在的地方算是会场的中心,却像个世外桃源一般极少有人踏足。
“秦爷。”
秦晟刚刚出去了一趟,回来朝着他微微颔首,然后贴近他耳语两句。
秦熠手中把玩着的打火机在这一句之后停滞了一秒,对面刚刚过来同他讲话的男人心脏也跟着停跳。
他小心谨慎地观察秦熠的微表情,下一秒,秦熠恢复动作,嘴角甚至还微微勾起,他才算放心下来。
“怎么样了?”
秦晟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回了一句:“还活着,只是......”后半句话卡在喉里没说,只是半死不活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是她生日,一切都随她。”
秦熠向来娇惯陆唯,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毫不在意的结果让秦晟丝毫不意外。他对着秦熠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回到刚刚的小角落里。
地上明显是被人清理过了,只不过清的很粗糙,不仅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腥甜腻歪的血腥味,就连地上还能看见一些像是红线一样的血丝。
秦晟微微蹙眉,朝着前面唯一的通道往前寻找,终于在快到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个房间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指节轻轻叩击门板。
“陆小姐,您在里面吗?”
陆唯坐在黑色的沙发上,白皙的肌肤和热烈的裙子融入这片黑里。深色的墙壁和幽暗的光线让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莫测,只能看到鸦羽般细密的长睫在空中浮动。
“有烟吗?”
她问旁边一个人,那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把自己口袋里的烟抽出来给她。
陆唯接过烟放在嘴里,独自点燃。
这是她第一次抽烟,以前只看别人吞云吐雾自由自在,却不想自己尝试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猛吸了一口,被辛辣的烟气呛的直咳嗽,秋瞳里盈出一股温热的泪水,充斥了整个眼眶。
“大小姐。”
刚刚递给她烟的那个人刚开口说了一句便被她挡住。“谢谢你——”说完把烟盒插回到那人衬衣胸口的口袋里。
“谢谢你的烟,不过我不喜欢,以后不抽了。”
那人看着突然变型的口袋有些茫然,其实他并不是想问烟的事,而是想问现在脚下半死不活的女人该怎么办。
“陆小姐。”再次开口,他眼神瞟向地上不停颤抖哀吟的人。
“她要怎么办?”
“嗯?”陆唯已经走到床边,听到那人的声音回过头,嘴角瞬间冒出一个笑涡。
“你不说我都忘了。”
血腥味闻久了之后嗅觉麻痹,已经不觉得那味道难闻。女人痛苦的哀吟声时有时无,她更是已经习惯。
慢悠悠走过去蹲在地上,陆唯才又开始重新欣赏她的作品。
女人脸上无规则地画着许多刀口,除了两只眼睛是好的,嘴巴都被从中间刻意豁开。双唇变成四瓣之后相当滑稽,陆唯盯着看了几秒,终于笑了出来。
“呃......”泠然的笑声传进女人耳朵里,不该出现的声音让她在极度痛苦之下缓缓睁开了双眼,在看清面前人的那一刻惊叫出声。
“啊!!!”
她拼命后退,想逃离开陆唯抓着她头发的手,可是被折断的手脚始终无法挪动。蛆虫一般挣扎的身体反而让陆唯起了兴趣,她走到卫生间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端端正正地放在女人面前。
“来,看一看,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引我的男人?”
满脸的鲜血意味着已经毁容,没了赖以生存的皮囊她早晚会成为一颗弃子。可是即便是这样人也有求生的欲望,本能让她想活下来,更加后悔刚刚对陆唯的挑衅。
“陆小姐,您让我走吧,我也是听赵爷的话,求求您,求求您......”
“你当然要走。”
陆唯放下她沾着血的头发,血液干涸之后变成棕红色的粉末,弄脏了她的手。她捻着指尖的血末,慢慢抬起了女人的下颌。
“叩叩叩。”
“陆小姐,您在里面吗?”
刀尖已经抵住女人的喉咙,秦晟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入她耳的时候已经变得很沉闷。
“隔音还不错。”
刀子随意扔在地上,她松开了那冰凉的下颌,走过去给秦晟开门。
门慢慢打开,比刚才更呛人的味道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冲出来,秦晟身形一顿,朝里面瞥了一眼。
“要处理吗?”
“要。”陆唯走出房间,越过他站在走廊里推开窗子。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知道自己刚才在的屋子味道多难闻。
“那姓赵的呢?”
秦晟刚要抬脚进屋,“秦爷已经找他了。”
听到这句话,陆唯扶着窗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