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藤擦了擦脸上的汗,只觉得自己将会再一次小命不保。
简直是太糟糕了!感觉每一次都会遇上危险的事情!后藤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天生的霉运体质了,否则怎么可能次次参与战后处理工作都会遇上鬼呢?
他在手心画了几个福字,然后大口吞下。或许是他的紧张情绪感染了边上的人,于是便出现了大堆人吞咽福字的场景。
缘一手心下芒铃的尸体已经完完全全冷掉了。对方所残留着的最后温度,已经在春夜里被风与空气吸收殆尽。
曾几何时,他也见证过这样的死亡。
不止一次的。
每一次看见这些人因为鬼而死,他的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就会怦怦直跳。
生气地跳跃着。
他好愤怒。
他总是在想,为什么我每次都无法拯救这些人都生命?
一个人想要拯救他人,时机与实力都是不可缺少的。
富冈义勇想。
他是柱,他很强,强大到可以杀死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月。可是他也很弱,他没办法在鬼杀死一个人之前赶到,然后从鬼口中救下某个人的命。
上一个村庄的事情是这样子。
紫藤村的事情也是这样。
如果他能早来半天的话如果他能早来那半个小时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人们常说只要通过努力,梦想的东西都会实现。
富冈义勇为了成为柱,摒弃自己的感情,日以继夜地修炼。
成为了柱,就代表他的强大已经得到了许多人是认可。
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救下更多的人呢?
这就是他的梦想啊!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
来不及的样子。
因为自己当时被锖兔所救活了下来,而救了他命的锖兔而因此死去了。
因为自己当时第二天就要成亲的姐姐被鬼杀死了,而徒留他一个人活在世界上。
要么是自己力不从心,要么就是总是碰不到时机。
富冈义勇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而后,他便开始运转属于自己的水之呼吸。
呼吸声越来越大,而下一秒,他纵身而出。
你好你是不是上次出现在花柱身边的那个孩子?后藤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自己的紧张之情,然后鼓起勇气和边上的小孩子打了个招呼。作为一个精神状态尚且健康的成年人,他还是有记得对方的脸的。
上一次,在将花柱的尸体带回鬼杀队的时候,后藤就在边上看见过这个不做声的小孩。他当时就有一些熟悉感,但始终是想不起来。而现在的再度碰面,让这份熟悉感加重了。
缘一抬起头,苍白的侧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外露的情绪。
一个咿呀的叫唤声,零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后藤再度紧张了起来。他谨慎地睁大眼睛,于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刚才那个声音,竟是由被他们认定早已身亡的紫藤家的当家,紫藤红花夜发出的。
你还好吗?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隐跑过去,蹲下,握住了对方的手。
紫藤红花夜的眼皮几乎睁不开,他闭着眼睛,骨折的手不顾疼痛四处挥动着。
他在说话。
在说什么呢?
女性的隐靠近了一些。
因为她觉得对方可能是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但是随即而爆发出的一声吼叫,差点令她震耳欲聋。
紫藤红花夜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凝聚在那个喊声里面。
他说:日轮哥哥!!!
紫藤日轮,死于十七年之前。
女性的隐简直被他这撕心裂肺的吼叫给吓到了,但是她又惊讶地发现,对方还有活下去。
只要他们施以援救的话。
负责医护的隐跑上前来,用随身携带的小剪子剪开了对方心窝处的衣物。一个已经被血浸得黏嗒嗒的花布物件卷着某样东西滚落到地面上。
被切碎的花布像是粉末一样散落在地面上,而一根粗糙的竖笛则哗地一下掉在地面上。
木质的竖笛被切成了两半。
看起来是它抵抗了本该杀死紫藤红花夜的那个致命攻击。
在隐对紫藤红花夜施以援救的时候,缘一慢慢地走过去。
他有些头晕目眩。
当他看见那个印着梅花的粉色布袋和那根断成两截的笛子以后。
头好痛
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复苏。
紫藤红花夜微弱的喘息声里面夹杂着一些哭声,一些稀碎的语言。
他明明是个成年人,哭起来却像个没有一丁点主见的小孩子。
哥哥求求你请你他不时发出一些音节错乱的字词来。
挪过身子去的缘一,被红花夜抓住了手。
请助他们一臂之力他的哭泣之声不绝如缕,让缘一头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