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轻一点头:“皇帝那边,也快到头了。”
去岁秋天,是他将病危的皇帝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今萧琤气数将尽,皇帝即将失去利用的价值,也该回鬼门关报道了。
林清羽冲着小蛊虫清浅一笑:“孩子,你要给父亲争气。”
顾扶洲:“……”
林清羽对小蛊虫疼爱有加,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刚定情不久的夫君。顾扶洲一度怀疑林清羽要抱着装着小蛊虫的瓷坛睡觉,还好林清羽还没那么夸张。顾扶洲也能理解这种行为,林清羽对这只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无数次的失败才换来了这只小蛊虫。就像在他家乡搞学术研究的人,好不容易有点研究成果,那可不得当宝贝一样护着。
这日,林清羽喂小蛊虫鸡血时,不慎将鸡血溅到了手上。他不喜这个味道,立刻起身净手。待他回来时,他发现自己忘了盖上坛盖,瓷坛中已空空如也。
刹那间,林清羽心口揪了起来,勉强维持着镇定。他净手不过片刻功夫,小蛊虫爬不远,定然还在这间屋子里。他由近及远地寻找,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蛊虫实在太小,稍有疏忽便会错过。
林清羽正要叫下人进来一起找,余光忽然瞟见门口有一个爬动的黑点。他长舒一口气,拿着瓷坛准备把离家出走的小家伙逮回来。眼见马上就要成功,一条腿映入眼帘——
“少爷,晚膳你想吃什么?”
林清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费尽心血养育的蛊虫消失在欢瞳鞋底,脸色一白,当场僵在了原地。
欢瞳不知道自己一脚踩死了少爷的“孩子”,不明所以地问:“少爷?”
林清羽闭上了眼。似乎他看不见,事情就不是真的。
见林清羽不说话,欢瞳越发惶恐不安:“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清羽向来能收敛好情绪,此时也不例外。他开口时还算冷静:“你把我的蛊虫踩死了。”
“啊!”欢瞳本能地向后跳了一大步,果然看到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有一具蝎子的尸体。欢瞳深知这只蛊的重要性,吓得声音发抖:“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它在这里。”
林清羽垂眸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蛊虫,轻轻叹了口气。
欢瞳噗通一声跪下:“少爷,这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罚我三十大板,再扣我一个月……不,三个月的月例。您别难过……”
林清羽淡道:“受罚就算了,你给她收个尸罢。她尸体里也有毒,你当心些。”
欢瞳用帕子将小蛊虫的尸体裹好,埋在了后园的一颗树下。做完这些他回到书房,见林清羽正若无其事地看着书,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少爷。”
林清羽问:“处理好了?”
“好了。”欢瞳嗫嗫道,“少爷,我还是去袁管家那领三十大板吧。”
“不必。”
“可那是您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蛊,您真的不在意吗?”
“事已至此,在意又有何用。”林清羽心平气和道,“毒蛊已经死了,我再抱怨,再罚你,她都不会回来。”
欢瞳羞愧难当:“少爷,对不起。”
“罢了,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林清羽一向护短,对无关紧要的人可以不屑一顾,但对自己人,他总是会心软几分。再者,要不是他忘记盖上瓷盖,蛊虫也不会被欢瞳踩死。这件事,责任在他。
之后欢瞳一直守着林清羽,见他没什么异常,才放心了些。
临近晚膳,外头传来一声“将军回府了”,林清羽倏地放下医书,大步走出书房。
顾扶洲方踏进院子,就见他的漂亮夫人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最后几步甚至是用跑的。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一整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林清羽在他跟前站定:“你回来了。”
顾扶洲一看林清羽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清羽?”
林清羽看着一脸关切的顾扶洲,再也淡定不起来,轻声道:“小蛊虫死了。”
语气中竟含着一丝藏不住的委屈。
顾扶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先把脆弱的大美人抱进了怀里,再问:“怎么回事?”
“我一时忘了盖盖子,让她从瓷坛中爬到了地上。然后……”林清羽嗓音微微发颤,“然后她就被欢瞳踩死了。”
顾扶洲一阵心疼,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林清羽的头发:“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帮你想办法——这次不用你叫‘老公’也帮你想,别难过。”
林清羽脸埋在顾扶洲胸口。顾扶洲下午去了铁骑营,穿的一身冰冷的盔甲,正如此时此刻他的心情。
“你能有何办法。”林清羽控诉道,“死了就是死了,救不回来了。我养了她整整一个月才把她养得这么大,一脚下去她就没了。”
顾扶洲道:“那我们再养一只?”
“说的轻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试了那么多回才养活了这一只。”
这事确实有些难办。顾扶洲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