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偷袭的魏军全军覆没,但他们运输的东西也都沉入了水中难以打捞,实际上那些只不过是过来建军营的器械而已。
如今北地是冬天,萧子瑢心疼萧雪行大冬天的还要出去打仗,干脆就让人运输一些器械过去,准备建个简单的军营,反正现在他们跟北魏基本上进入了对峙状态。
咸阳坐拥骊山,勉强算得上易守难攻,飞鸢对于咸阳的威胁的确更大。
对此萧雪行也没再要求运输飞鸢,飞鸢制作不易,耗费太多钱财那就不值得了。
只是凭借着如今手上的火器,他依旧能拿下咸阳。
谢恋云的手下到底还有几把刷子,这一次将汽油运进去的并不是伙夫而是杂役。
这个杂役直接将汽油放到了夜香桶里运输进去,北魏的检查并不严格,倒夜香的车更是没人会认真排查,再加上车辆味道大,跟汽油的味道一混合就成了神憎鬼厌的气味,一般人没闻过汽油的味道只会觉得今天的夜香车味道更难闻,不会多想。
当然这样运进去的汽油也到不了军营内部,他们这些杂役只有在收夜香的时候才能进去,但那个时候又不能将汽油带进去,否则容易暴露。
这个时候就有伙夫来接手,伙夫见到杂役之后感慨说道:“还以为有多难,这要是在咱们那……”
“慎言!”这人警告了一声之后叹息说道:“之后……还请保重,你放心,枢密院会照顾你的家人的。”
伙夫这一去大概是九死一生,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伙夫咧嘴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枢密使亲自答应我会送我儿子去学宫。”
他眼睛里带着希冀说道:“我家世代奴籍,若是用我一条命能给我儿子换一个好前程,那也值了。”
晋陵的学宫只有良民才能进去,枢密使这么承诺就代表着他家从此以后都是良民,他死也值了。
杂役看着他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放心,兄弟姐妹们都会照看他的。”
伙夫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停留时间过长容易引起他人疑心,于是便十分洒脱的提着油桶走了,路上有人问起来他就神神秘秘的说道:“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东西,等晚上给将军做饭用。”
伙夫经常会研究一些新鲜玩意给将军送过去,现在他几乎已经成了将军的专属伙夫,大家见怪不怪也没人非要看。
上次非要看伙夫食桶的那个人已经投胎去了,大家都不想触这个霉头。
萧雪行一直等到月上三更才听到北魏军营火器爆炸的消息,他睁开眼睛说道:“整军,出征。”
这一战直接打了魏军一个措手不及,魏军的抵抗力也就那样。
魏国将军咬牙切齿地喊道:“萧雪行,有种你我凭行军布阵的真本事比拼一场!”
所有的计策,所有的兵阵在强大的火器面前仿佛是三岁孩童手中的玩具,根本不值一提。
萧雪行听到之后只说了两个字:“有病。”
他要的是胜利,又不是要跟人斗智斗勇,怎么可能放弃优势?
而得到消息的元恪将御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掀到了地上,犹如困兽一般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喘着粗气说道:“废物,废物,全是废物!”
虽然他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火铳上,但火铳的确是他们翻身的一个重要节点,然而这些废物居然再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还让人炸了弹药!
是的,伙夫并没有选择去炸火铳,一般人的思路肯定是觉得火铳炸了,那么就算有弹药也没用。
然而伙夫却觉得,北魏这么珍惜这些火铳,必然是因为难得,那么弹药炸了,短时间内火铳也没用,这样摄政王能够发动雷霆一击,不用担心战损太多人。
他要做的就是制造这个机会而。
弹药爆炸的时候伙夫自然也没能出来,杂役看着起火的军营眼眶含泪,行了一礼之后转身趁乱离开了营地。
元恪闭了闭眼让人将丞相等人全部喊来。
诸位大臣表情都很凝重,看上去似乎是没有了办法。
元恪也没指望他们,甚至他觉得这些人可能已经跟之前那个将领一样,想着怎么投降了。
只要投降,把皇帝交出去,那么他们依旧能够活下来。
唯一活不下来的就是皇室而已。
在这方面,元恪看得很明白,似乎他也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地步。
果不其然立刻有人尝试问道:“齐国从不杀降,不若暂且投降,积蓄力量,等待明日反扑。”
元恪扯了扯嘴角说道:“这话你们自己信吗?”
众人都在等着他发怒,然而他却十分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慢条斯理:“事到如今,也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众人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皇帝居然还有后手。
元恪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问道:“诸位家中最近是否有人得急症?”
众人听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