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蘅听到脚步声,从摇椅上坐起来,回头对薛琳裳说:“穿好了?去那边坐下吃饭吧。”
乐蘅去厨房把炖的白鱼汤和米饭端到石桌上,递给薛琳裳一碗饭,看似不经意的发问。
“你到底是谁呢?你真的叫薛琳裳吗?为何要男扮女装?怪癖还是……”说完乐蘅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
薛琳裳听到后并没有什么神情,只是看着刚刚自己的手指接触过的地方,接着给乐蘅盛了一碗白鱼汤淡淡的开口“不如你先说说,你为何在薛府藏匿数日?那日你将我拐走后的说辞我自然是不信的,你也休要再跟我说是为了送烧水婆子回府里这样的话。你的目的是薛琳裳?还是其他人?”
挑着眉淡笑的看着乐蘅,怕是错过她的表情,也怕她还会骗自己。
“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好歹我也是费尽心思的照顾你,为你解去蛊毒的人。”乐蘅见他没有松口,可又压抑不住好奇,总归是退让一步,坦诚交代来龙去脉。
“咳咳,不过,我这人大度的很,一会你也要如实相告才是。”
“那是自然。” “薛琳裳”饮了一口乐蘅酿的杏子酒,又意味深长的打量起乐蘅。
“我原本与上京城一人有婚约,那人来信一封自顾自的说要与我解除婚约,那信中说的便是薛府的薛琳裳,解除婚约这种事我自然不会放心上,只是……偏那人在信里说等什么大婚之日会送上请帖,还要去拜访我!真就看我软弱可欺不成,我气不打一出来,就下山打算出出气……”
听闻乐蘅有婚约时,不知怎的自己的心弦像是被拨乱了一下,直到听说解除婚约才感到松了口气,不过,听着乐蘅说的这人,莫非是李源谟?
“可我到了上京城才听说,原来两家还没定下来,我想可能是那人一厢情愿也说不得,所以我就想潜进薛府打探一下,见见那薛小姐,看看是否郎情妾意,横竖我下定决心要把薛琳裳拐出来的,若他们心意相通,我拐走新娘子也能吊一吊那讨厌鬼,若是不通,我这也是就人于水火嘛”
乐蘅眉飞色舞的讲着,口渴之处也给自己倒了杯杏子酒。
“哎,对了,那你想必也认得我说的和我有过婚约的讨厌鬼吧,他叫李源谟,是桂郡王的儿子,现下我已经给你讲了个大概了,你也可以说说你到底是不是薛琳裳了吧,搞得我还以为你们有龙阳之好呢。”
“薛琳裳”一挑眉,显然自己低估了乐蘅的脑洞,居然以为自己和李源谟……
“我是不是断袖,现下你应该最了解吧。”
“咳咳咳……”乐蘅没想到这人居然明里暗里的不要脸。
“我是薛琳裳,也不是薛琳裳,薛琳裳只是一个壳子,从小就陪我长大的壳子,是保护,也是束缚……”
见乐蘅歪着头很不解的样子,“薛琳裳”又缓缓的说道。
“薛家叁代为相,朝廷内外自然树敌,自我儿时的一场刺杀,使得我祖父与父亲为我捏造了一个女子身份,外人只知薛府有位薛小姐,而那小公子则久在病榻……所以我从小除了读书习武之外,还要跟我的表妹一起学习女儿家的礼仪和姿态……”
“哇,那你好厉害啊,说不得比我更像女子,那你可会女红?音律呢?舞蹈呢?我都不会呐!” 乐蘅瞪大了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说的这些,我泛泛学过一些……咳咳……至于,李源谟,我和他自然不可能,是那日英王府下帖邀上京的名门世家子女去赏春茶,我和他偶遇,他便缠着要提亲……”
“等等,你刚刚说我在薛府藏匿数日?你如何得知?是你早就发现我了”乐蘅现在才发觉出刚刚他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是,那几日,府上本就在排查可疑人等,不过,你入府的第一日我就发现你了,那日午后我换了女装要出门,到了小花园听到树上隐约有铃声,仔细一看是一位姑娘睡着了,铃铛碰到了树枝发出的声音……”
“啧……竟是我这铃暴露了我,真是可恶!”乐蘅被自己蠢哭,拍了一下脑袋,一世英名啊……
“嗯……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总叫你薛琳裳也不太好吧,总是要以诚相待嘛。”乐蘅语气狡黠的发问。
“我叫薛仪,静看蜂教诲,闲想鹤仪形。的仪,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唤我阿鹤,或是鹤卿……你说呢?乐蘅”
乐蘅听了他的话,打了一激灵,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秘辛就算了,这人到好死不死的提起那日的荒唐事,真是不要脸皮到家了!
“薛仪,好赖咱们都讲清楚了,既然误会也扫清了,我看你还是早日回上京城的好,你出来多日,家里人肯定担心你的。至于,其他的就当大风吹去的好。”
“大风吹去?果真如此吗?”
“当然了!这儿的一切,往后都不会有别人知道的,你大可放心。”乐蘅信誓旦旦的对薛仪发誓,心里也希望他不要再提起,就当互相都被狗啃了不行吗。
“好,我知道了,吃饭吧。” 薛仪没有再提,乐蘅松了口气,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