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小时漫长的飞机,落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
国内温度偏高,日出也早,才六点就已经天光大亮,光线经过玻璃的折射映在光滑的地板上,耀眼的强光又被地板反射进眼框,刺得人眼珠生疼,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眼睛,仍有光线从指缝间漏进来,一个高大清瘦的男人逆光向她走来,挡住那一片刺目。
是祁景延,还有他的副官陈旭。
她礼貌地对陈旭点头,转眼间祁景延已经走到她面前,他松木般清爽的气息牢牢拢住她,稍微驱散了点长途的疲惫。
男人还穿着军装,身姿笔挺,只有微微凌乱的额发和他眼睛里些许红血丝显示出他的疲惫,这几十个小时他大概并没有怎么休息。
“爷爷怎么样了?”
“刚刚打了针,现在睡过去了,军区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和房间,有人守着他,不用担心”,男人清润的嗓音使她的心安定下来,失力的感觉便立刻涌上来,往他怀里靠去,男人静默了一瞬,克制着自己的双手,终究还是忍不住环抱住她,轻抚她的长发安抚她。
陈旭在前面开车,祁景延和盛夏坐在后面。
盛夏头靠在他温暖厚实的肩膀上,他右手放在她腰上,虚揽住她,下巴轻靠在她发顶。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再也不必强撑,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休息。?ó?cIτγ.có?(po18city.)
到医院楼下时盛夏还没醒,祁景延本在闭目养神,只是精神依然紧绷着,几乎是车一停就睁开了眼睛,他望着盛夏熟睡的神情,忍不住摸她滑腻的脸蛋,舍不得叫醒她,就这样安静地相拥让他的心变得软软的,满足又怜惜。
……
盛夏进病房的时候一个高挑的女人正在轻声与病床上的老人说话,听见敲门声她转过头,精致的妆容,端庄温柔。
盛夏礼貌问好,“雅晗姐。”
林雅晗,现任市长林永斌的女儿,祁景延的未婚妻。
她对林雅晗的印象并不坏,温柔大方、知性优雅,名牌大学毕业,如今就职于省检察厅,个人能力可见一斑,容貌也很出色,唯一值得诟病的大概就是她的父亲,本市市长,说不上多高的职位,能做中央军委总参谋长的孙子、现任东部战区副政委祁景延的准岳父确实算是很高攀了。
祁景延25以后爷爷就开始一直催他尽快成家,祁家只有他们两个小辈,他不能让祁家血脉断在他手上,可祁景延一直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从没往家里带过女孩,身边甚至连一个亲近的女性都没有,当然除了盛夏。祁景延从小跟着他长大,进军队、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当上省级副政委,成为这些世家年轻一辈里最优秀的一个,他从没为他操过一分心。
祁景延一直敷衍着,拖了四年,眼看着即将叁十而立,祁爷爷忍无可忍,下了最后通牒,说那就由他来包办。
直到两周前他带了林雅晗回家,祁爷爷不算满意但也还是欣慰,很快他发现林雅晗的能力比她父亲可强上太多,人又温柔大方,他是越看越满意,所以现在又开始催着他们结婚。
躺在病床上的祁爷爷见到盛夏,向来严厉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柔和,摆摆手让她坐近一点。
“夏夏怎么来了,我听景延说你不是在国外么?我身体好得很,这么一点小病怎么还要你辛辛苦苦跑回国。”
盛夏撒娇,“因为我是爷爷最可爱的小孙女啊,爷爷那么疼我,您生病了我当然要马上回来。”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着话,祁景延站在一边,目光停在盛夏身上,林雅晗站在他身边,随着他的视线含笑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氛围。
祁爷爷心里高兴,借口饿让小情侣下去买点吃的上来,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喝了粥祁爷爷又有些疲惫了。明明以前枪林弹雨间都无所畏惧,真是病来如山倒,一向硬朗的身体现在却连稍微久坐一会都受不住。
他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
盛夏跟他们一起下楼后林雅晗就借口还有工作先离开了。
盛夏有些不解,她跟祁景延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明明是情侣但是却不亲近。祁景延一向性子冷不爱与人多话她是知道的,可是林雅晗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让气氛冷场的人。
有疑惑她自然不会埋在心里,祁景延一直对她有问必答,她便直接问出口,“哥哥,你跟雅晗姐真的在谈恋爱吗?我总感觉你们之间气氛,怪怪的。”
祁景延微楞,回答她:“嗯我和她对彼此没有感情,我们没有在恋爱,也不会结婚”,他郑重地盯着盛夏的眼睛,仿佛在做着什么承诺,“夏夏,我不会结婚的。”
带林雅晗见爷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最适合。
他心里装着夏夏,即使他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他们之间的阻碍太多了——世俗的、血缘的、来自身边珍重的亲人的。
而且,夏夏并不爱他,至少不是他对她的那种男女之爱。
她又贪玩,至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