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我也转给你,你要给我好好养猫。”李玉篆说。
宋惊伦沉默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这拜堂程序要怎么办?”李玉篆说。
“有长辈在场,证婚人,长寿面,香案法坛。”宋惊伦说,“我已经没有长辈了,就叫海爷爷吧。”
两个月后,李玉篆做了手术,接下来出院。
李玉篆知道自己能撑十年,因为她的寿命还剩十年。
她念书也拼命,三年后顺利毕业。
李大海来参加她的毕业礼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爷爷,我跟你说件事?”李玉篆说。
“啊?”李大海摸着她的毕业证,“啥事?”
“我……要结婚了。”李玉篆说。好几一时不知怎么跟李大海解释,只好直接说结婚了。
“啥子,结婚?”李大海瞪大了双眼,“你才二十二岁!男朋友谁啊?”
“我师兄啊。”李玉篆笑嘻嘻的。
“呃……是惊伦,他倒是个好的。不过,急什么?难道是……”说着望向李玉篆的肚子。
李玉篆被他望得脸涨得通红,“没有的事情。就拜个堂,别的婚礼一概不用。”
“为什么?”李大海瞪大双眼。
“你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有些事情需要这个仪式。”李玉篆说。
“啊?那好吧。”李大海点头。
回到村里,摘了个充辰吉日,李玉篆就和宋惊伦准备拜堂的事情。
不知为何,李玉篆又想起四年前宁潇买给她的那一套大红的龙凤褂。
今晚拜堂也是穿龙凤褂。
“喵喵喵喵——”
她们在忙乎拜堂的事情,那猫就四处破坏了左抓一下,右抓一下。
“嘿,你再吵就把你扔出去了!”娄心宜气道,“我师兄今晚要出嫁了,我比你还难受!”
“喵喵——”小猫朝着她裙子就是一爪子。
“不准闹了!”李玉篆伸手拎起它来。
“喵喵喵——”它不断地挣扎。
“不准闹,听到没有?”李玉篆低喝一声,眼圈都红了,“我不跟师兄拜堂,以后谁照顾你,啊?指望娄心宜这个二货吗?到时她天天喂你吃剩饭剩菜怎么办?给你喂猫粮怎么办?”
说着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喵喵喵……”它仰着头,睁着地双深蓝色的大眼望着她,可怜兮兮的,一边搓着一双猫爪。
李玉篆放开它,它就一溜烟地跑了。
李玉篆抹了泪,换上衣服,李大海当长辈,娄心宜证婚人,拜了堂,烧了阴契,就成事了。
深夜,宋惊伦和娄心宜都睡了
李玉篆和李大海坐在门口望着门前的大树。
大树顶上,一只猫背对着他们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它咋了?”李大海皱眉,“这是在闹情绪了?”
李玉篆苦笑。
李大海摇着扇子,微微一叹。
李玉篆说:“热么,可以回屋开空调。”
李大海摆了摆手,“空调哪像自然风来得着舒服。我在想啊,你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我想起你小的时候。”
“你小的时候常常坐在我的破电动车后面,就一什么都不会的黄毛丫头。我总在想啊,这丫头要是将来能念完中专,再打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李玉篆淡淡一笑。
“我的孙女啊,真了不起。”李大海的声音有感叹也有自豪,“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想起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
“那个,小宁!”李大海一脸感慨。
李玉篆一怔,双眼微湿,一直以为他不记得了,原来不是。
“那个小宁,全名叫什么,黄小宁……我记不太清楚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李玉篆道。
李大海说,“那个孩子好歹在咱家住了一段,走了就走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说着一叹。
李玉篆抬头望只望着树顶的猫影,一声不吭。
“很晚了,回去睡吧。”李玉篆打了个哈欠。
李大海说:“你回吧,我在这里再抽一口烟。”
李玉篆走到大树下,“回来,睡觉了!再不来,就跟别人睡了。”
那猫听着便要下树,但居然不会下树。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猫!”
说着便爬树抱它下来。
“我们先睡了。”李玉篆打个哈欠,抱着猫回房。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起床,现李大海还坐在门口。
“爷爷?”李玉篆一怔,伸手碰了碰他,眼圈就是一红:“爷爷——”
李大海居然就这样去了,享年七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