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无言之中,林郁星的猜测与想法反复跳跃。
渐渐地,他为自己无理的要求感到羞愤至极。
但不等他逃跑,眼前的“廖延”忽然伸手,如他所愿,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宽大的掌心便连力道都同小时候的记忆重叠,一下两下,伴随着不再如幼年时那般稚气的声音:“笨蛋星星。”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闯进了林郁星的心,打开了一扇泛旧的门。
是夏日被偷走的时光也好,是甜腻到他不再喜欢的红豆粥也好,是分别后漫长的午后也罢,“廖延”掌心中的温度,拂开了他内心所有的焦躁不安。
林郁星微微一愣。
一模一样。
林郁星眨了眨眼睛,低着头,泫然欲泣。他不敢抬头,呆呆地看着地面,喉咙中含着的那冰块,正在迅速融化。
他颤了颤。
林郁恒看出了林郁星的异样却不敢瞎猜,他收回了手,压下心里的担心,故意轻松一笑:“沙冰要化了,我真走了。”
林郁星猛地再一次揪住了他的衣角。
这次,林郁星的力道不再轻,他紧紧地攥着那一方衣角,惊慌失措地睁大了眼睛。
“别走!”
像是小时候那般,他攥紧着哥哥的衣角,扭捏地不肯放手,生怕哥哥跑到他不知道的地方。
他总是害怕哥哥离开自己。
因为他是个比哥哥笨很多的孩子,大家都这样说。可他不在意,因为他明白,只要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哥哥就舍不得抛下他。
他的笨拙里,有一半是为了让哥哥别丢下自己的小聪明。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们还是分开了。
林郁星的眼底渐渐地被一层莹莹的薄雾蒙住了。
眼泪一滴、两滴地落到了地上,在夏日中打湿了地面。现下,连迎面而来的风都是温热的。林郁星的柑橘信息素发涩发苦,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
林郁恒见此,心慌不已。
“郁星,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半晌,林郁恒觉得不妥。
即便是炎热的午后,也不乏有学生进出宿舍。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林郁恒一贯独来独往,不怕人际上的麻烦,但他不愿意给林郁星添麻烦。就在他手足无措时,林郁星几乎是一个踉跄,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撞在了林郁恒身上。
“哥哥。”
林郁恒的心在这一秒钟内,似乎停止了跳动,世界在他耳中变得安静无声,他只能听到林郁星喊他的这一句“哥哥”。
下一秒,蝉鸣声打破了宁静。
他脸色骤变,怔然地看着林郁星,眸中填满了不敢置信。
林郁恒的唇动了下,失了语。
林郁星拽紧了他的衣角,喑哑着问他:“你是哥哥,对不对?”
这闷闷的一声,带着哽咽,将整个夏天按下了暂停键。
片刻后,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中,林郁恒先一步做出反应。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握住了林郁星的手,闷声不吭地将他带离了宿舍楼。
一路上,林郁星急急地迈着步子,紧跟在林郁恒身后。他单手揉着眼睛,模糊的视野依然被泪水充斥。然后,他的手一松劲儿,拎着的炸鸡袋子落到了地上。
林郁恒弯腰捡起,拎在了自己的手里。
转眼,他们进到了一个小巷子中。这里是两幢楼中间的阴影处,比日头下凉快不少,也没其他学生路过。
周五的下午,很多人没课,根本不会来教学楼这边。
林郁恒是什么都不顾了,他伸手去抹林郁星的眼泪,一只手不够,他就把拎着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脚边。
他双手捧着林郁星的脸,用指腹将眼泪抹去:“不要哭。”
林郁星吸着鼻子,抬眼望他,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回答我……”
“是我。”唯见林郁恒满目的心疼,“我不是廖延,我是林郁恒。抱歉,一直瞒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以为你不会相信——”
不等他说完,林郁星一把抱住了他。
没有任何的疑虑,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林郁星的眼泪在他的衣服上晕开,他的一双手抬在半空中,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这是廖延的身体,但林郁星并不是廖延的弟弟。
最后,他将手局促地垂到了身体两侧,握紧,他依然歉声道:“星星,不要哭。”
“哥。”
“我在。”林郁恒的语气头一回如此温柔。
林郁星哑着声音:“哥。”
“我在的。”
林郁恒不厌其烦地重复,他想继续解释,又无从说起。他觉得很乱,突发的状况毫无逻辑,毫无章法,可他们就是彼此相认了。
都说双胞胎的心灵感应是无比奇妙的东西,林郁恒以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