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惜公主想比什么?”这时云梓念开了口。
明显是无所畏惧!
云梓念的声音不同于燕惜公主的利爽,倒是像溪流般清脆甘甜,让人听了只觉得置身于林间,清爽舒心。
“比画技!”
燕惜公主高傲的开口,似乎对自己的画,很有信心。
只是她这话一出,在场的大樾之人,无不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画技?呵呵,多搞笑!
云梓念的画技在场之人是有目共睹的,随便一画就比宫中的那些画师,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如今居然有人不自量力的说要与她比画技!
燕惜公主只盯着云梓念,生怕她会不同意,却没看其他人的表情。
不过那莲清公主倒是将众人眼中的嘲讽之色看了个清清楚楚,暗道,恐怕这齐燕惜又失策了。
只听云梓念缓缓开口,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梓念,如燕惜公主之愿!”
就,如你所愿!
很快便有人拿上了画纸和画笔,她们二人同时提笔。
二人皆是下笔如流,毫无犹豫。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就先后落笔。
燕惜公主嘴角挑的老高,胸有成竹的看着云梓念,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太监很快便把燕惜公主的画举了起来,众人看后倒是心中赞叹:这燕惜公主的画技,倒是比她那舞艺要好出许多。
燕惜公主画的是一个瀑布,正是大樾的岩峡瀑布,也是大樾景致最为壮观的瀑布之一。
只见那画上,瀑布之水飞流而下,周围水雾缭绕,瀑布之下白浪汹涌,皆是画的一清二楚,就算是没去过岩峡瀑布的人,也完全可以凭借这幅画,将岩峡瀑布的壮观尽收眼底了。
这时只听燕惜公主朗声说道:“燕惜曾听大皇兄说过岩峡瀑布的磅礴气势,便凭借大皇兄的描述做了这画,也不知是否与那岩峡瀑布一个样子,还请陛下见谅”。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就更是惊讶了。
这燕惜公主竟然能凭借着别人的描述,就将这岩峡瀑布画出来,还画的如此气势恢宏,仿若实景,确实是十分难得!
“的确是与岩峡瀑布别无二致,燕惜公主果真是画技超然”,元贞帝虽是说着夸赞的话,可面上却是无多余的表情。
这时那小太监又去将云梓念的画拿到上首举起,徒然,场中寥寂无声。
众人盯着云梓念的画,神色竟然有些悲哀凄凉。
只见那画纸之上,一名女子身穿铠甲戎服,站在已经结束的战场之上,满地的士兵残骸。
她髻已乱,丝随风飞舞,脸上也不知是污垢还是血渍,只是复杂的看着远方。
她左手无力的下垂在身侧,若仔细看,还能看到手上有干涸的血迹。
而她的右手,则是紧握成拳,正攥着一支羽箭,那羽箭的前端还带着血。
原来那女子的左肩上,还有一处伤口,那伤口有些溃烂外翻,周围都是凝固了的血液,看起来颇为让人心疼。
众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女子是自己动手,将左肩上的羽箭硬生生拔出来的。
只是面对如此痛苦,她竟是咬着唇,目光坚毅的看着远方,脸上丝毫不见恐惧和疼痛之色,似乎保家卫国,胜于生命!
而在她那面容之上,却不难看出,她心痛不已,像是在心疼这满地的残尸,心疼这流失的生命。
整幅画面那女子神情复杂,有凄哀,有悲痛,有不舍,有不忍,更多的却是坚毅!
坚守着,自己要保卫的国土!
而唯独,她的神色中,没有胆怯,没有恐惧。
一心为国,有何惧怕!
在场之中有不少武将看后都红了眼眶,对于战场上的残酷没人能比他们更有体会,再看那画中的女子,那么脆弱,好像能随风而倒,却又那么坚强,坚强到无惧厮杀,无惧为国捐躯。
吕千珩目光幽深的看着云梓念,心揪着疼,他的念儿啊,画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明媚的,欢乐的,可为何,是这样的忧伤,让人心疼!
元贞帝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他神色莫名,缓缓问道:“云梓念,你这画,为何而作?”
云梓念站在殿中,身躯笔直,凝视着前方,微微启唇:“回陛下,由于家父的原因,小女儿时的梦想,便是做一名女将军,同父亲一起,保家卫国!”
随后她看了看云朝然继续说道:“只是父亲深知战场的残酷和辛苦,他常对我说,女儿家怎可做什么将军,为国效力还有许多方法,比如与人为善、造福百姓,久而久之,小女也就放弃了这个梦想,只是那儿时的愿望一直深埋心底,不曾忘记!今日作画一幅,也算是圆了小女心底的梦”。
元贞帝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云将军,你这女儿,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云朝然也是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陛下过奖,臣愧不敢当!”
“不知云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