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正看着陶芃,气的一口气憋在了心口处,嘴都有些紫了。
他当然知道这陶芃,与自己的小儿子杜岷关系很好,杜岷经常带着他回府,只是谁想到,竟然。竟然是个局
这账本放在哪里他自然是知道,什么打开放在桌案上,简直是放屁
这账本这些年来,一直放在他的密室里,怎么可能被陶芃无意中看见呢。
分明是这陶芃刻意寻找的。
这时下面的人也都看过这两个账本了。
不,应该说是一个账本
这分明是一个账本被刻意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记载用料,一个记载银两。
而能想到将这两个账簿,一个藏在工部,一个藏在自己府里,就可以见得,杜修正十分高明
无论少其中哪一个,都无法定下他这欺君罔上,中饱私囊的罪名。
此时的杜修正跪在地上,脸色隐隐可见绝望之态。
如今证据确凿,他辩无可辩,只希望陛下能看在月儿和八殿下的份上,从轻处理,饶自己一命。
孙昱则是低头一笑。
杜修正,你以为,这样便结束了么
孙昱正了正神色,再次开口说道:“陛下微臣弹劾杜尚书欺君罔上,中饱私囊,罔顾人命,残害忠良之罪”
随后他凌厉的看向杜修正,朗声说道:“微臣有证据”
说完后孙昱看向元贞帝说道:“陛下,现殿外等候一人,微臣肯请陛下传召”
元贞帝见孙昱神色认真,便开口说道:“传”。
随后有一个男子从大殿门口走来,他走的十分缓慢,半晌才走到前殿,众人皆是有些疑惑。
待他到了近前,众人才看清,这人竟是个跛脚。
那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能看出些许沧桑,他的左腿好似有什么问题,走路一瘸一瘸的,正慢慢走到前殿。
终于走到大殿中间,那人跪下说道:“卑职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是一怔,这人自称卑职,而非草民
元贞帝自然也听出了这奇怪之处,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听后,眼眶竟是有些红,回答道:“卑职名叫胡禾,是十二年前虎骑营第三分队的士兵”
杜修正却是在听到虎骑营三个字的时候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虎骑营第三分队”
元贞帝开口说道:“朕记得,十二年前,虎骑营的第三分队,有数十人在建造灵麒寺之时,中暑严重,不治而亡了”
那男子听后红着眼睛,激动的说道:“陛下我们根本不是什么中暑啊我们是被人杀死的”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当年建造灵麒寺,元贞帝在都城每个骑营里都调出了一部分人,可谁知虎骑营第三分队的几百人中,突然有一个小组在运输物料时中了暑,而且十分严重,最后竟是不治身亡,一个活口也未留下。
那人哽咽着说道:“陛下,当年我们第三分队被派来协助建造灵麒寺,在灵麒寺我们又被分成了十组,我们组则是负责运输用物”。
“我们组有二十人,那一日,我们向往常一样,从灵麒寺的外面搬运用物进去,我们只需将一箱箱的用物抬到平车上推过去便好,可谁知那日,我们推车的时候,压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平车压过石头车身不稳,便直接歪了过来,上面的一个箱子便滑了下来摔在地上,箱子里的石砖也掉落出来砸碎了,我们这才现,那些石砖表面上看起来与普通的石砖无异,而断裂开来便能看到,里面其实是空心的”。
说到此处胡禾顿了一下,有些心痛的说道:“结果那日晚膳,我们组却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道鱼,比起前些日子的馒头白粥,那鱼自然是人人抢着吃,可是卑职自小对鱼过敏,就没碰那鱼,谁知到了晚上,所有人开始身上无力,头疼,都躺在床塌上起不来身,卑职以为他们是中了暑,可给他们喝了些凉水后还是没好,而且还越来越重,晚间的时候竟更是都晕了过去,卑职本想去找监工,看看他能否为我们找个大夫来看看,可谁知”
说到这里胡禾突然眼眶红,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谁知这个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两个身影,卑职本以为是监工知道了我们这里有人中暑,刚要起身禀明情况,便听见其中一人问道都死了么卑职顿时一个激灵,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然后卑职听见另一个人回答道:杜尚书,您放心,都中了毒,绝对活不了卑职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中了毒,而且下毒的人,正是工部尚书杜修正”
说到此处胡禾已经哭了出来,他用那有些操劳粗糙的手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可谁知那杜修正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对那人说道:本官还是不放心,你再去解决一番卑职偷偷的睁开眼睛,眯着一条缝,看见那人竟然拿着大刀向我们走来了,对着我们每个人就是一刀砍下”
胡禾摸着自己的瘸腿,咬牙切齿道:“他走到卑职这里,举起刀,对着卑职的左腿就扎了下来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