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孤便以你之命作为要挟。”
玄黄之气没入血涯体内,隐隐可见龙形。
近十里地的地气皆是在聚集,化为玄黄之气源源不断融入血涯之体,充盈其身。
“这些玄黄之气可壮你之体魄,孤再传你炼血武道,让你实力再度精进。不过你若不听孤之命,这些玄黄之气也可随时要了你的命。”
人皇以慈祥的老爷爷口吻道出耸人听闻之语,慈眉善目的面容却是叫血涯这等魔道大佬都有心寒之意。
别以为远古人就淳朴,能从那个年代活下来的,没一个不狠的。
“你想活命,就得替孤办事,你说这样好不?”人皇笑吟吟地问道。
话都说到这个头上了,血涯也之能认栽了。
“你想让我做甚?”他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平静问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认栽,替人皇做事了。
“尽力去援救牧苍生等人,能救几个是几个。之后,便由你的血魔教为孤办事吧。”人皇道。
“好。”
身外的玄黄之龙此时也融入了体内,血涯身外已是没了枷锁,但身内,却是多了一重致命的枷锁。
这么大量的玄黄之气入体,要是一下子爆开,他基本是必死的下场,就算是能活下来,也只能苟延残喘了。
所以现在,血涯只能渗入天京,去救援那几位落难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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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皇城。
九龙鼎天大阵再开,笼罩整个皇城,护持这大乾的最后一片土地。
而在皇城之外,已是哀嚎遍野,数不尽在北周士卒结队在大街小巷中杀戮,屠尽一切非本方之人。
“无论是看多少次,莫某都觉得这战争之事最是耗人命,莫某一生所杀之人,都不及这几日所死人数之一成。”莫孤鸣闻着那扑鼻的血腥味,轻声叹道。
“你也会有此慈悲心?”与其结伴的七绝老人耸拉着一只手轻笑道。
他浑身浴血,却是刚刚才结束一场激战,那只手便是因此负伤。
“战争,耗的就是人命。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不流血的国战,”七绝老人淡淡道,“这些人深受大乾王道教化,是不会投降的,唯有杀之,才能止住未来之祸患。
三百年前,姬穆清打下天京,虽未行杀戮之举,却也让不少人头落地。我等今日,也不过是再行当年姬穆清之事罢了。”
二人正说着,那边九龙鼎天大阵却是崩裂开道道裂痕,大阵已是将破,大乾的最后一道防线要没了。
“定鼎天下之战,即将结束。”
莫孤鸣如是说着,收起难得的感慨,和七绝老人踏着带着腥气的疾风向皇城飞去。
于此同时,皇城之中。
牧苍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咳声道:“大阵要破了,看来本座的天命也要尽了。”
此时的牧苍生,一生染血,面色死白,一只眼睛闭合,从眼帘下流出殷红的血迹。
“没想到,父皇当年打下的江山,如今却是要葬送在我的手中。这是不是···咳咳······是不是二世而亡啊。”
“是清羽太过强大,太过阴狠,是姬承天背典忘祖,这不该怪你。”阎罗天子扶住牧苍生,语含悲意地道。
大乾本不该如此的,这个王朝虽有诸多不好,但实力却是一直冠绝天下,本该如日中天,再续数百年国祚的。
但是很可惜,这个王朝赶上了不好的时代。这个时代,是道祖和佛祖,还有诸多野心家的时代。
当诸多势力之主齐心推动大劫之时,这个时代便已经面临暴走。
“我也知这不该全怪我,但大乾在我手中失落,这感觉······”牧苍生又是连连呕血,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之前遭受「废之卷」的攻击,功力被制,虽因玄真实力不及自身,未曾在苍穹俱废下受创,却也失了保身的实力。
之后遭受众人追杀,功力受制的牧苍生连遭重创,要不是本身体魄惊人,现在怕是已经殒命了。
但就算是至强者的体魄,牧苍生现在的伤势也快到极致了。
“多年筹谋,结果还是落了一场空。可悲,可叹。”
牧苍生突然抓住阎罗天子的手掌,“助人皇做完那件事后,你便走吧。远离这里,远离清羽,不要再纠缠这些事情了。”
那件事算是人皇一脉最后的手段了,凶险至极,要是参与进去,怕是连命都难保。牧苍生固然希望人皇能胜,却不希望阎罗天子为此牺牲。
“但是,活着又有何用呢?终究是独自一人。”
一直低沉的声音一变,从那遮掩面容的珠帘下传来轻柔婉转之音,“况且清羽能容其他人活着吗?”
白皙纤柔的手掌反握住牧苍生的手,阎罗天子轻声道:“黄泉路远,还是有人相伴才好走。”
阴厉的鬼火燃烧这座内廷的宫殿,幽绿火苗不断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