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周围安静的没有一丝鸟语,只有微风吹着树梢划过,成片的菜蔬整齐地摇曳,连水面的波纹也平缓。
薄云意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沈清宴的领口。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微凉,触到沈清宴领口下的肌肤时,沈清宴却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缩了缩——但他又很快挺直脊背,主动解开了衣服上的第一颗纽扣。
顺着那颗解开的纽扣,薄云意的目光开始往下移去。
不知何时已夜幕降临,晚空中的夜风轻柔地摇晃着树梢,树叶在风中一片片打着旋儿飘落。随着树叶越飘越多,两人的呼吸也越靠越近,在风中紧密地交缠在一起,彼此的气息相闻,甜腻而沉重。
“……别动……”
有人在风里轻声说。
树上的黄叶已经在风中落尽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树梢,光洁而赤果。似乎是因为羞涩,也也许是因为怕冷,树梢在风中微微地抖动着,沈清宴轻轻地咬着下唇,他的眼睛晶亮,唇色却嫣红。
“我觉得我像是被拆开的礼物。”
他在薄云意的耳边小声道。
薄云意笑了,他抱住他,说话间气息喷在他的肩背上,让沈清宴感到暖洋洋的:“那你这个礼物一定是全天下最好最珍贵的,绝没有之一。”
又一阵风打着旋儿刮来,想要吹落另外一棵树上的树叶。但这棵树上的叶子生得牢固,尽管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却仍旧紧紧地抓住了树梢。两棵树的树枝在风中不可避免地交碰着,呼吸变得愈发粗重了起来。
“……你自己炼的法宝?”
沈清宴低低的问,稍微有些羞恼。薄云意的眼睛弯了弯,伸手抚上沈清宴的长发,在顺滑微凉如丝绸的发丝上一路向上,最终捉住了一枚发簪。
“要不要试试看?”
薄云意将那发簪塞入沈清宴手心,捋起散落在他肩头的乌发,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轻声笑道:“这发簪也是我自己炼的法宝。”
沈清宴为了报复,与他狠狠地来了一场深吻,吻得自己都有些头重脚轻了,薄云意眼里的光却只有更为灼亮,亮到沈清宴怀疑自己是一团碳火,那光里的火焰落在哪里,哪里就爆发出一片灼热。
“这簪子还真好用。”
沈清宴诧异地笑。
那尖尖长长的簪尾只一挑,便挑破了紧紧捆缚住群星的银河。满天的星光如雨般洒落,彼此坦荡的夜空与大地只愣神了一瞬,便向着彼此试探着靠近,最终紧紧相拥。
风轻柔地在树梢上滑动,叶尖小心地吻着露水。尽管经验生涩,行动间却满怀热忱,露水从树梢一路下滑到树干,动作温柔而缓慢,几乎称得上是虔诚。
“我真怕我突然醒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在做梦。”
薄云意哑声说。他的话语有些迟疑,风却始终在树梢上徘徊流连,缠绵不去。
沈清宴来不及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薄云意被他这一眼瞪得笑了起来,他弯下腰,露水忽地在树梢一颤,包住了微微有些滚烫的树疖。
“不过就算是梦,也是我很多年以来连想也不敢想的美梦。”
一缕清风在树洞的外围小心地试探着,它浅浅进出着,不断反复在树洞的周围打着转,直到树洞开始微微颤抖,那股风才终于下定绝心,一下子钻入了树洞中——
沈清宴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薄云意吻住他,带着居心不良的温柔。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他半是认真,半带笑意地说。
夜风开始缓慢地吹动。草地里栖居的萤群惊散,天空上落下的流星在地面上敲打着,整棵树都在这震荡下微微地颤抖。
“轻……轻点……”
沈清宴几乎是屏着呼吸说。薄云意没有答话,夜风的抚弄很快变得轻柔而坚定。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涟漪在水面上一圈圈荡起,树的表皮渐渐地开始有了热度,满园的草木随着风声“哗啦”“哗啦”地摇摆,鸟儿们不安地展翅,在夜空下羞怯而狂放地乱舞。
沈清宴感到自己的手脚软成一片,他昏昏沉沉地抬头向上看,薄云意的呼吸声急促,两人的发丝交缠,彼此纠缠成一团。
那纠缠着的发丝在风中飘荡着,忽地碰到了他的身上,使他突地一惊,一种急迫感忽然攫住了沈清宴的心。这急迫感催促着他抬起头来,渴极了似的吻住了薄云意的唇。
像是他的口舌间含着一泡蜜,那样贪婪的索取。
薄云意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风速开始变得越来越快,有细碎的声音在风中被撞碎了。不知何处落下的火星爆裂在枯木上爆裂开,空气灼热地动荡起来,萤火虫在黑色夜空下徘徊,它们光亮的迷乱的旋转。
沈清宴听到自己的血液轰鸣,心脏咚咚咚的跳跃声几乎要连成一线,薄云意紧紧地搂住了他,他们乘在呼啸的朔风中狂乱地向天空上奔驰。
大风呼呼地在狂野上吹刮着掠过,树梢剧烈地颤抖在风里,水面掀起巨大的浪花,他们踏着浪尖一路窜起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