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头了,他想。
怎么连笑起来都那么无懈可击。
他摸着红红的耳垂,视线还流连在这座不属于自己的校园里。看白墙灰瓦的建筑矗立在灰白天幕下,雨点带走了暑热,为青草延续蓬勃的生命力,就好像陈飞麟对着他笑的样子,似乎把全身的疲惫都洗去了。
回到宿舍时,钟航放下写了一半的报告,过来想关怀他这一晚去哪鬼混,却发现他身上的衣裤不对。
“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捏了捏运动裤的裤边,钟航奇道,“我的妈,你该不会被抢劫了吧?衣裤都被人顺走了?”
“错了,我不是你妈,顶多算你爸。”
陈洛愉把伞撑在墙角,去衣橱拿替换的衣裤,钟航继续跟着他:“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自己的衣服呢?昨晚你干嘛去了?”
“我先洗澡,等等再跟你说。”
陈洛愉进了卫生间,这一洗就是大半个小时,倒不是他身上有多脏,而是把陈飞麟的t恤和运动裤用手给洗了。
等他吹干头发出来后,钟航立马把他按在床沿,逼他交代这一晚都干了什么。
他跟陈飞麟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就不瞒着钟航了。
听说他居然跑去派出所等,还跟陈飞麟在那种小旅馆睡了一夜,钟航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你是不是脑抽了?你俩都不熟,你这么上赶着帮他图什么?”
图什么自然不会说的,不过另一个理由也够他拿来解释了:“也不算不熟,当时我们在场,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
他不想再说下去,便躺到枕头上,用脚去顶钟航的屁股:“好了,别吵我睡觉,继续写你的报告去。”
“不是,”钟航按住他要拉被子的动作,“那陈飞麟现在怎么样了?赔钱的事搞定没?”
他也不清楚陈飞麟跟老板是怎么协商的,其实他很想跟陈飞麟说,你具体要赔多少?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可是冷静一想,他又明白现在这么问不合适。
“他跟老板商量好了,在抓到闹事的人之前先无偿打工。”
“又不是他的错,这也太憋屈了吧!”钟航吐槽道。
是啊,真他妈的憋屈。
郁闷地把空调被拉到头顶,陈洛愉背对着钟航补觉了。接下来两天他都调整睡眠习惯,晚上十点准时上床,钟航听他说了要跟着陈飞麟早起锻炼的事,说他是三分钟热度,瞎折腾。
陈洛愉没反驳,戴上睡眠耳塞就闭眼了。到约定的周五早上,他被前一晚定好的三个闹钟接连轰炸,总算起得来了。
钟航还在对面床上梦周公,陈洛愉匆匆换衣服洗漱,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大。
他在六点十八分抵达目的地,本来还想看看陈飞麟惊讶的表情,结果刚迈进操场大门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肩膀到手臂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他迎着清晨的日光向陈洛愉跑来,停在陈洛愉面前后,随意抹去下巴上的汗,笑道:“今天终于不迟到了。”
陈飞麟有一口整齐的白牙,衬着小麦色的肤色,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干净,很暖。
收回盯在他脸上的视线,陈洛愉有些挫败地问:“你怎么又这么早?不是约了六点半?”
“习惯了。”陈飞麟边说边往旁边的看台走去,“我的运动量比你大,得提前来。”
陈洛愉跟过去,见他拿起看台上的军用水壶,打开灌了好几口水,又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都快好了。”陈飞麟说道,转身打量着陈洛愉的衣着,“搭配得不错,就是这鞋不适合跑步,姿势不对的话膝盖容易受伤。”
“我带你热身吧。今天就不正式跑了,先练习一下姿势。”
陈洛愉说好,跟着陈飞麟往中间草坪走去,同时看了看操场上的人。包括一些老师在内,锻炼的人还不少。
他们找了个位置开始热身,一套拉筋动作下来,陈洛愉脖子上都有汗了。
陈飞麟又带着他走到塑胶跑道上,开始讲解跑步时需要注意的姿势和细节。陈洛愉听得认真,听完后就想试试,陈飞麟在前面带着他跑,让他看自己的步调和姿势。一圈半下来,陈洛愉撑着膝盖喘气,叫住前面的人说跑不动了。
他平时上体育课是能躲懒一定会躲的个性,上次排球友谊赛的训练已经是这几年来运动量最大的时期了。
陈飞麟跑到他身边:“不行的话就去边上休息,一开始不要勉强,运动要循序渐进的来。”
陈洛愉回到看台边坐着,见他两手空空,陈飞麟问道:“你没带水?”
拉着领口的布料扇风,陈洛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忘了,出门太急。”
陈飞麟把军用水壶递给他:“喝几口吧。”
他接过来,盯着水壶上的盖没动。陈飞麟以为他介意,就道:“后门出去直走两百多米有自动贩卖机,你可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