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
“你跟他到底怎么了?”蔡诗宜忍不住叹气,“以前他都没有亲近的朋友,你还是头一个。要是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帮帮忙?”
陈洛愉是知道陈飞麟没什么朋友,毕竟那人所有的课余时间不是拿来读书就是打工,可他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个。
难道蔡诗宜不算?
他没有回答,蔡诗宜以为找到了症结所在,便继续劝:“飞麟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这次他家里出事,要不是车票的问题搞不定,估计也不会告诉我。”
“他家里出事了?”陈洛愉皱起眉。
“嗯,他家承包了一片鱼塘,最近湖南那边一直下雨,雨水倒灌,鱼都死了不少。”
攥紧手里的耳机线,陈洛愉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紧张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前几天,”蔡诗宜回忆了下,“好像是23号下午,他妹打来电话,第二天一早他就请假走了。”
23号是陈洛愉的生日,那天晚上他把陈飞麟叫下来,当时陈飞麟心里一定很着急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跑过去,撒了一通酒疯,还趁醉吻了陈飞麟。
想到那人当时的心情,他忽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蔡诗宜叫了他一声,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眼中的情绪已然控制不住了。
“那他家的情况还好吗?”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前天还问他来着,他也不肯细说。但是他家的情况你也应该猜得到。”
蔡诗宜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又叹出一口气。
是啊,陈洛愉当然清楚,陈飞麟家里的水稻和鱼塘是用来维系一家人生计的,现在鱼塘受了灾,他怎么可能会好?
喉咙泛起一阵酸,陈洛愉克制住情绪,对蔡诗宜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没事,”蔡诗宜冲他笑了笑,“他真挺不容易的。”
“嗯,”陈洛愉用力点下头,“我会找他。”
等蔡诗宜离开后,陈洛愉立刻打陈飞麟的电话,却发现耳机线已经被自己攥到变形了。他把耳机拔出来,直接听听筒,可那边响到断线都没有被接起。
他又继续打了两通,还是无人接听。
他有点慌了,不知道陈飞麟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于是又发微信过去。
【我听蔡诗宜说了你家的事,你接下电话,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消息发出去后,他盯着陈飞麟的名字,盯了许久都没等到动静,便继续打字:【哥,那晚的事我很抱歉】
发完这行字,他颓丧地蹲了下来,举着手机的右手用力敲了两下额头。
他都叫“哥”了,陈飞麟不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如果那个人愿意当做没事发生的话,今后他一定不再提。
他会安安分分地做陈飞麟的“弟弟”,不会再觊觎另一半的位置。
蹲了几分钟后,有人拍陈洛愉的肩膀。他抬头看去,这次是何同学。
对方疑惑地打量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
振作精神,陈洛愉说:“你过去帮我跟组长说一声,议题我就不参加了,到时候有什么安排直接说,我一定完成。”
许是他的脸色太难看,何同学也没有再问,点点头便走了。
陈洛愉蹲到小腿发麻,陈飞麟还是没回消息也不接电话,他只好先往学校里走,来到荷花池附近时,他又打开微信。
陈飞麟的窗口已经被几个群和新收到的个人消息挤下去了。
他点开右上角,把陈飞麟的微信重新置顶,看着那个人回到了从前的位置上,他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能让他们的关系退回去,可陈飞麟会同意吗?
那个人会允许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留在身边做朋友?
荷花池边上有不少情侣在聊天。十月底天气凉爽,也没有夏天那么多蚊子,虽然荷花谢了,但是不影响湖上亭台的景致,因此无论白天黑夜,这里都很受欢迎。
陈洛愉靠在石雕护栏边上,身旁有对情侣依偎着在说话。晚风送来了絮絮低语,陈洛愉听不清,不过觉得那个男生的声音有些像陈飞麟。
他解锁手机,又一次拨出陈飞麟的号码。
“嘟嘟”的提示音在一侧耳畔响着,他望着荷塘,视线却没有焦点,反倒是一段记忆被勾上了心头。
八月底的一个夜晚,他和陈飞麟一起来过这里。
这座荷花池在建校之初就有了,每年夏天池塘里的荷花都开得很好,应验了那句“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盛景。
他还记得当时陈飞麟夸过这里的荷花很好看,他说比起西湖差远了,曲院风荷的荷花才是一绝。
那时他是随口提的,并没有想那么多,陈飞麟却笑着说没去过杭州,等以后工作了一定要去看看那座久负盛名的城市。
他去过杭州很多次,那座城市的春夏秋冬他都见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