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烧鸡还没有彻底推挤进去,他就听到里面的傅燕沉说。
“我有时候会想我是不是多余的。”
若清一生气,直接把手里被荷叶包裹的烧鸡打了进去,等着这条缝隙里没了其他遮挡,他就叉着腰去骂傅燕沉:“说什么胡话!关久了脑子关傻了是不是!”
今晚的傅燕沉与平时不同,他沮丧地说:“我记着我爹娘对我很好,可有时候躺在床上想一想,又觉得我可能是记错了,其实过去没人盼我好。”
他努力地把想说的表达清楚。
“我听我娘说,我们家的家徽是鹰,可家里的长辈却给我起了个燕字,是燕也就罢了,还要我沉下去,飞都飞不起来,你说,带着这名字,我能好到哪里去?家中人若是没读过书我还能理解,可他们不是目不识丁的莽汉,却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说,起这名字的人真想看我好起来吗?”
若清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就说:“你为何突然想起这些事?”
“我没有。”
“我只是……”
话到这里停下,踮起脚的若清久久没能等到之后的声音。
“我只是怕我想太少了。”许久后,傅燕沉说:“前些日子我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本想拿给你看,可路上遇到了其他师兄,他们抢过纸,笑我名字不好,是只注定飞不起来的燕子,所以我忍不住回想了一下,爹娘为什么会给我起这个名字,他们是真的很喜欢我吗?”
若清不是傅燕沉的爹娘,自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不过……
“也许是取了你爹娘在意的字。”若清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
傅燕沉声音不变:“是吗?”
若清听得出来他很失落,就把白净的小脸努力地贴在石缝上,露出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认真地说:“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改一个字吧?”
傅燕沉说:“不用了。”
若清踮脚站得累了,就站直了身体,伸出一只手放在石缝旁,以此告诉傅燕沉他还在,然后在墙壁外对着一墙之隔的傅燕沉说:“可我盼着你好啊!”
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害怕傅燕沉听不清,隔着墙壁大声喊着:“我总想你日后比其他人活得都好!你要自在地活给我看啊!”
“……你吵什么。”
一直不动的傅燕沉在这时别扭地侧过身捂着耳朵,像是被他吵到了,可若清瞪大了眼睛去看,又见他露出的半张脸红到藏不住。
画面到这里一转,变成了喜气洋洋的年节前夕。
十二岁的傅燕沉来到若清身后,身上穿的衣服和若清穿的一样厚重,却比若清灵活不少。他见若清坐在门槛上,挤开了独霸门槛的好友,还未抽高的身子弯起来,顺利地霸占了另一侧。
他们两个人弯起腰靠在一起,就像是两个团子挤在了一个门槛上,也像是两只小麻雀挤在了同一根枝条上。
那年的傅燕沉第一次听到人长大终会走散的话,急匆匆地过来问他。
“你会变吗?”
他问。
“不好说。”
若清回答。
“那……”傅燕沉犹豫片刻,又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若清想也不想道:“我会啊。”
“那我们说好了。”傅燕沉朝他笑了笑,露出一个小虎牙,“只要你不抛弃我,我肯定会陪着你。”
“好啊,以后你要是找不到娘子,我也找不到娘子,我们就在一个院子里生活,我们可以一起务农,一起外出打猎……”
“等等,你身体不好,你说的这些事你能做?”
“那就……你背我着务农,我在你背上陪你说话,告诉你怎么翻土。”
“所以受累的还是我?”傅燕沉瞪圆了眼睛,没有好气地说:“那养你还不如养鸟,我要是带只鸟出去务农岂不比背你轻松?”
若清声音也大了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们俩关系天下第一好!交情这般深,谁还计较谁累谁不累!”
傅燕沉听到这里忍不住扬起嘴角,被哄得晕头转向,只是高兴没多久,他又眯着眼睛去看若清,大大咧咧地将手伸进若清的衣领,掐着若清汗湿的后颈,像是拎着一只小猫。
“你说话就说话,流汗做什么?心虚?”
若清底气不足地说:“没有……”
“没有你移开眼睛做什么?”
他见若清转过头,改掐若清的脸,坏脾气又来了。
“你心虚什么?难不成你方才说的话是假的?难不成我们俩不是第一好?”
若清哎呀呀地叫了两声,紧皱着眉:“你给我轻点!”
他一拳砸在傅燕沉的肩上,却是毫无重量的一拳。
他对傅燕沉说:“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说谎!我们俩当然是天下第一好了!即便来日我们身边有别人出现,我也不可能让那些人排在你前面!”
“你可说定